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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忘忧(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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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久就将分开,她也十足开心。他能为她来到这一次,她生而无憾。

“乐忧。”阳庭忽然停下脚步,郑重地叫她的名字。

“嗯?”

“你也成年了,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你妈妈,在你十一岁那年,因病去世了。我没告诉你,是怕影响你学习。”

十一岁,她刚到阳家那一年。

乐忧垂下眸:“阳叔叔,我早猜到了。”

她十一岁来阳家,而今十八岁,整整七年。这么多年, 但凡是活着,妈妈就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一直没问,既是怕知道结果,也是不敢问阳庭。

仔细想想,当年妈妈给她写的那封短信,更像是遗书。只是那时她尚小,竭力瞒住她罢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阳庭忽然很想,像她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发。

但握了握拳,终究忍住了。

阳庭和钢琴家在她去上大学前举行婚礼。

乐忧端着笑颜,虚伪地祝福他们。

《婚礼进行曲》的背景音中,钢琴家缓缓伸出手来,他替她戴上戒指。不愧是弹钢琴家的,修长白皙。两人的手摆在一块,十分养眼。

乐忧眼睛一酸。她的那枚,却是她自己戴上的。

手藏在桌上,悄悄将戒指摘下,收入兜内。

全场响起掌声。

她想起《祝福》里,在热闹的日子凄凉死去的祥林嫂。

她心在流泪。

七月的夜晚,风仍是燥热的。

乐忧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双腿一荡一荡的,仰着脸,望着星空,不知在想什么。

阳阳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她,便走出别墅。果不其然,她在。

其实,就连乐忧自己也没发觉,她心情烦闷时,就喜欢坐在花园里。

阳阳走过去,酸里酸气地吟诗:“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是啊,他们正洞房,而她只能“立中宵”。

乐忧强颜欢笑:“学的诗还不少。”

阳阳也坐上秋千,地方不大,乐忧给他挪了挪位置。

他耸了耸肩:“女生写来的情书里的。恰好看到这一句。”

“不错啊。有人追你了。”她语气低落。

“你呢?大千世界,什么男人没有。走出去看看,也给我带个姐夫回来呗。”他坐在她旁边。

乐忧笑出来声:“你倒承认我是你姐,以前还说讨厌我。其实我宁肯你叫我后妈。”话说到后面,越来越小。

阳阳耳朵灵,自然听见了,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还做白日梦?”

他说:“你跟我说,你是‘乐以忘忧’的乐忧。但你现在一点都不开心。”

“你还记得?”

她还以为,那个时候,他对她充满敌意,是听不进她说的任何话的。

“是。”

“那就好。”她站起来伸个懒腰,“有人把我挂在心上就好。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

“别说了,女孩都喜欢这句子,多俗气。”阳阳说,“其实,他也不是不关心你。至少他对你,比对我好。哎,你知道我的身世吗……”

乐忧打断他,对他笑:“我不用知道。你是阳庭的儿子,是我疼爱的弟弟。这就可以了。”

阳阳也笑:“对。”

他又问:“那盆发财树,带走吗?”

乐忧并不太会养盆栽,最初带来的枯了,是她亲手丢掉的。她那天一整天没和别人说话。

她是念旧的人,但更多的,是觉得对不起妈妈。

也没哭,就是难过。吃饭吃了两口,就放了筷子,回房了。

得知这件事,阳庭晚上回来,捧了盆新的发财树。

再怎么样,也不是当初那盆了。可到底是他送的,她悉心呵护着,就一直养到今天。

她摇摇头:“不了,你替我好好保管吧,我以后不会再惦念了。”

一语双关。是指盆栽,也是指人。

原来放下的感觉这么好。

乐忧跳下秋千,背着手,一步步地往回走。

阳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大声喊:“好,我会的!”

乐忧在大学一年级时,遇上蒋文彧。

他是高她两届的学长,在接待新生时对她一见钟情。后来想尽办法要来她联系方式,又在各种聚会上邀她。

那个时候,即便蒋文彧没有表白,在旁人眼里,他们也是对情侣了。

乐忧想不通的是,相识半年多,为什么他迟迟没有表白。

情人节那天的早上,蒋文彧早早地就来她宿舍下等她。

他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说,他是真心喜欢她,想对她好,末了,问她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

她丝毫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他是个专一,也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当真将她捧在手心里疼。

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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