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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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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一弩是误发,娘子别急;他们还没有开城投降的迹象,娘子要不出面去劝劝?

此时传令兵呼哧带喘的跑来,头一句话却是:“夫人她、那个……跑出去了……”

漫山遍野都是自己人,倒不担心她就此走失。史文恭第一反应是笑:“跑?你们几百个壮健男子汉,让她一人跑了?”

最后一个弩机阵还未列成,史文恭觉得还有时间去安抚一下。五里的路程,上马既到。

史文恭眉头紧锁,负责火药库的几个士兵顷刻间挨了马鞭子,“怎么看守的!”

“几百个壮健男子汉”个个冤枉。以前只监押过战俘,只会拳打脚踢的让人听话;这次换了个身份特殊的娇弱女子,据说还怀孕,跟大家又无甚怨仇,几日下来相处愉快,谁敢不怜香惜玉;史将军又亲口吩咐要“把她当观音菩萨供着”,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立刻便束手无策。

不敢碰,怕碰倒了;不敢拉,怕拉伤了。她将门口的守卫一踢一推,提起裙子就往外跑,他们除了追在后头,还能怎样,朝她背后射一箭吗?

随即发现,这几人脸上个个有手指印儿,早就人人挨过“观音菩萨”的巴掌,打不还手,只能眼睁睁地放她冲过去。

史文恭毫不在意地笑笑,清朗的声音从嗡嗡的窃窃私语中穿透而出:“娘子不嫌这里味道大么?还是回营歇着的好。你若不想让城里有伤亡,何不出面……”

陈词滥调。她冷笑:“现在城里的人连皇帝的话都不听了!我去劝降,你猜他们肯不肯照做?”

知他所说没错。做出决定之前,必然早就深思熟虑、分析利弊,确认万无一失了再动手。什么三日和谈,什么斗兀温,什么情报信息,都只不过是障眼法和笑话。

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咬住牙齿,恨恨说道:“当年我就该让你流血流死了!”

史文恭接过一身软甲,慢慢穿在身上,神色有些黯然:“史某罪无可赦,死有余辜,不用娘子提醒。但你想没想过,若没有我,郭药师不是依旧会叛宋降金,常胜军还不是为金国所用,还不是要做那把屠戮之刀?至少我是个读过书的汉人,不会做掳掠奴婢、屠城坑兵的非人之事。六娘子,你扪心自问,倘若你有了割据一方的实力,有了所向披靡的三十万兵,你难道会把这些人的前程交在别人手里,去给一个从未谋面的无知小儿出生入死?”

她一颗心跳得太急太久,已是疲惫万分。脑海里却异样地转得飞快。她气笑了,指着身边一脸手指印儿的“辽东野人”,“第一,我们守城练兵,并不是为了给赵楷出生入死;第二,若换成我,我也不会让我的人马一次次的卖命送死杀人造孽,就为我一人建功立业!”

史文恭面色一沉,系好甲胄前的皮带,几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

低声说:“娘子以为,凭这句话就能挑拨起我麾下将官的不满?”

手掌摊开,当中一枚黑黝黝的小铁牌,雕着一个粗糙的狼首,质地老旧,在东京城里的任何一个典当库都换不来一文钱。

“娘子别忘了,他们是辽东募兵,家园已毁,从拿起枪的那一刻起,谁有这个,他们便给谁卖命——只要有一口饭吃!没有我,他们就是一盘任人宰割的散沙!不然怎么会事辽事宋再事金,不论身处哪个阵营,作战便骁勇无匹?不然怎么会我一声令下,让攻哪里,就攻哪里?”

她无言以对,眼前仿佛已看到东京城内升起的道道黑烟,六亲不认的常胜军跃上城头,大内、交引铺、白矾楼,一处处火光冲天,相国寺前的广场空地上,摩肩接踵的不是买卖兴隆的居民百姓,而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也许……与他妥协才更明智?

她是最不在乎大内皇宫里坐着谁的。但即便她不在乎,岳飞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宗泽是宁死不会答应答应的;以武松为首的梁山众义士……

她忽然鼻梁一酸,自暴自弃地想,以武松为首的梁山众义士,如果还活着,也定是要和他死扛到底的;方腊更别提。就算史文恭杀掉所有这些人,将大宋中枢囊括到手……

新鲜出炉的“虚君共治”他肯定是会不屑一顾的;更何况,她丝毫不怀疑,如果给了他无限膨胀的权力,他会成为比今日被他杀掉的那条毒蛇更危险百倍的角色。

史文恭叹口气:“娘子灵心慧齿,足智多谋,倘若真心愿意帮我,自然能有说服他们的办法——无非是娘子不愿意让史某这种卑鄙小人得逞而已。”

再笑一笑,声音提高了些:“小人劝娘子莫要做傻事。你以为纵火有多容易?娘子不妨数数这周围有几座水井,有多少盛水的铜缸。难道我选址存放火药时,没考虑过走水的可能?娘子再看这些木桶,都是两层卯锁,特制涂漆,非火炮工匠打它不开,明火烧灼不坏。娘子若是非要跟我开玩笑,唯一要当心的,便是伤着自己。还请娘子回帐歇息,否则休怪小人动粗。”

潘小园略显失望,看看左右那些一人高的火药桶,重复一遍:“哦,原来明火烧灼不坏。”

近处的兵士完全懵了,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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