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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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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个契丹军官——尤其那个姓史的——一个个在她身边嘘寒问暖的摇尾巴,简直成何体统!真把她当萧太后了……”

厨房绣阁里也传出酸溜溜的谣言:“不过呢,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她能让这么多大男人拜在裙子底下,也是本事……也没见她有多倾国倾城,多半还有别的手段……”

不知是王氏授意,还是下人们自行想象,总之秦府中人人不忿——秦中丞好好儿一个国家忠臣,回来的时候就成了冰冷的尸首,难不成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因此……才遭了厄运?

岳飞终于焦躁:“够了!”

做个手势,让亲兵轻轻将王氏架到路边,“我师姐让人扣在城外!生死未卜!你休要胡言乱语!”

说“生死未卜”算是乐观的。史文恭看来暂时没有拿她来要挟守军的意思,想来是对自己的实力颇有自信;但也知此人底线为零,倘若速攻不下,难保不会动用什么下三滥手段;更别提,他若对师姐有什么觊觎之心,就此掳她不还,以后怎么跟武松大哥交代!

——如果还能坚持到“以后”的话!

甩开王氏,飞奔上城墙,各路守将已经各就各位。此时漫山遍野的敌兵如蜂如蚁,鼓角雷鸣,声势震天。红日渐西,狂风突起,卷起飞扬沙尘一片。青天灰云之下,显得壮美无伦。

人人站得笔杆条直,然而面有惧色的也不在少数。激励军心之事,岳飞已做得轻车熟路。忍着自己身上伤痛,一列列巡过去,不住低声提点:“莫要慌张!记着训练时的要领!武力人数都在其次!只要军心稳过敌人,就赢了一半!今儿教你们一个独门绝技:手若抖得厉害,就咽口唾沫!……”

琼英一手扣着刀鞘,另一只手悄悄抹泪:“他们连封信也不来了……连赎金也没要……潘家嫂子只怕是凶多吉少……”

话音未落,只听“嗡”的一声巨响,一丛黑影射上城头。琼英大叫一声,本能地矮身一避。一回头,面色煞白。

一支七尺巨箭,形单影只地钉在瞭望塔下的木架子上,箭尾剧烈颤动。想必是铺在城下的某台三弓床弩机械失灵,引起误发。并非敌人大规模开始进攻的讯号。

琼英眼泪全吓成冷汗了,摸着心口,啐道:“贼不逢好死王八羔子!奶奶今儿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岳飞攥紧手中长枪,心中不断回忆起此前武松大哥和潘家师姐跟他说过的、关于史文恭的支离破碎的信息:曾头市他是如何布防的;

晁盖军队是如何让他埋伏暗算的;擅长什么兵器;打法是保守还是冒进——凭借自己为数不多的经验,慢慢分析这个全新的战局。

忽然想到一个阵型,便想回头吩咐副将准备。一转身,吓一大跳。

“道长,你怎么来了?赶紧进城去吧!”

公孙胜不知何时踅摸到城防前线,蹙眉远望,黑发飞扬,一身宽大道袍随风招展。口中喃喃道:“唉,清静不得……我看今日狂风大作,日月无光,最适合踏罡布斗……”

城头一排士兵肃然起敬。不知道公孙胜底细的,以为他这是要作个法、召个雷了;琼英却不客气:“道长,你该回哪儿回哪儿去,这儿不是你呆的地方!你——喏,去好好儿守着底下火药库,莫要让奸细混进去纵火什么的!”

公孙胜却摇摇头。骨骼清奇的脸上神色变幻,眉目间现出片刻的悲天悯人,随即一个稽首,邀请岳飞近前。

“潘施主临行之前叮嘱贫道,若她到期未回,便让贫道……转告你一些话。”

城内百姓何曾料到战争来得如此之快,早就吓成了惊弓之鸟。昨天不是刚有快马入城报讯,说双方“坦率交换了意见”,谈判“取得阶段性进展”,并且兀术还邀请我方使者“赴宴取乐”了么!

幸而早有制定好的戒严条律,在潘小园的张罗下,也进行过几次大规模的防御演习。

于是城内忙而不乱,商铺酒肆关门闭户,老弱妇孺躲进内城,金钱细软藏到隐蔽之处。

街道上空空的只剩跑来跑去的官兵。有那大胆赤诚的年轻民众们,则被征召进军,协助担土递石、守护库房和粮米。

城下。

常胜军从没啃过东京城这么大的骨头,然而对于攻城战已是轻车熟路。三十万人并非全员同时出动,推到前线的不过是炮车、弩机、以及一些随行保护的骑兵、弓手。战争的机器无须全力运作,它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恶狼,只需露出獠牙,便可将猎物震慑得心惊胆战。必要时再加上利爪,便可将猎物撕扯得鲜血淋漓。而剩下的大部分平庸兵员,则是这头恶狼的四肢和血肉,负责让獠牙和利爪收放自如。

因此等阵型即将排好,一切就绪之际,中军指挥所内甚至有了一丝悠然的气氛。史文恭眼看红日西斜,飞鸟归巢,有充裕的时间问上一句:“六娘子在后头怎么样了?还哭吗?”

当然不能让她在前线冒矢石之险。让人将她请在五里地之外的稳妥营帐里歇脚。知道她记挂城里的人,因此隔三差五的派人去通报战况——战斗还未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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