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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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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没有人能想到,一个未及十岁的稚童会有如此恶毒的心肠。”太子冷冷出声,看到他得意洋洋,直觉刺眼,明明猜到了缘由,还是忍不住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二皇子倍觉好笑地重复,“三弟,你是这些年太顺风顺水了所以才如此天真吗?她们挡了我的路,当然该死,哪有为什么?皇家之中,不是向来如此?”

“她们不过是呱呱坠地的婴孩儿,能挡你什么路?”

二皇子慢条斯理地靠在椅背上:“谁让她们是父皇期待的孩子呢。”

太子像是被他的丧心病狂震惊到,半晌才拧眉喃喃:“那可是你的亲人……”

“亲人?”二皇子“哈”地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之言,兀自笑了许久,眼角都笑出泪来。他抬指勾掉眼角的泪珠,“这偌大的皇族,谁把我当亲人?”

“父皇眼里,我是微不足道的蝼蚁;秦贵妃和大哥眼里,我是不得不仰他们鼻息才能残喘的走狗;至于你——”

二皇子顿了顿,更觉好笑:“你骄矜清贵,仗着嫡子的身份和父皇的愧疚,满心满眼都是你死去的母后和妹妹,又将哪个姓赵的放在了眼里?”

“仅仅是因为这么荒唐的理由,”太子哑声道,“你就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你这样的天之骄子懂什么?”二皇子不屑,愤恨道,“同样都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大哥生来就有母妃关照,有父皇疼宠;凭什么你生来就是太子,这么多年百般忤逆父皇都纵着你宠着你?凭什么我就只能默默无闻,在大哥身后当一个不起眼的摆设?凭什么!”

太子:“他继位后,给了贤娘娘追封。”

二皇子:“追封有什么用?谁不知道,我母亲到死都是东宫的宫婢?一个封号而已,不过是父皇用来展示贤德的幌子,谁又放在了心上?世人眼中,我永远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宫婢之子!”

太子动了动嘴,然而看到二皇子眼神中的癫狂后,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二皇子似无所觉般,肆无忌惮地道:“帝位之下本就白骨累累,我给它多添几条冤魂又算得了什么?比起历代帝王,我已经仁慈许多了。”

“不知悔改。”太子的眼神中没有了丝毫温度。

“成大事者,本就不拘小节。我只是运道不好,失了老天垂怜,才被你看出破绽。”二皇子平静下来,“成王败寇,我输了,甘愿受死。”

太子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方才还大放厥词的二皇子,此刻神情分外淡然。他谨小慎微得久了,如今卸下伪装,反倒显出几分从前没有的风采来。不知情的人,任谁看了都要感叹一声一表人才。

谁又能想到,看上去这般无害的人,蛰伏十数年,手上居然沾了这么多条人命?

“孤不会让你死。”太子缓缓出声。

二皇子讽刺地勾了勾唇角:“收起你那泛滥的怜悯之心,我不需要。”

太子丝毫没有被激怒:“你方才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求速死?”

二皇子神情一僵。

“一死了之是最便宜不过的事,孤不会让你如愿。”太子语气淡淡,“枯守皇陵,忏悔余生,才是你的归宿。保重。”

太子最后一次这样叫他:“二皇兄。”

黄昏时分,天边云霞艳艳。

洛之蘅倚在窗边,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探进窗来的绿枝。

“郡主,”半雪瞧见这情景,惨不忍睹地道,“您这是修剪花枝,还是辣手摧花?再折腾下去,花枝都要秃了。”

洛之蘅一垂眼,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本来枝繁叶茂的绿枝,如今叶片簌簌而落,只剩下光秃秃的花骨朵坚强地屹立在枝头。

放在往常,她定然要手忙脚乱地想办法补救,然后今日却兴致寥寥,只放下剪刀,绕回绣凳上坐下,撑着腮,心神不属地叹了声。

半雪大奇,正想问问郡主因何反常,便见南境王大步流星地走过,没过两步,又怀疑地退回来,问洛之蘅:“你怎么还在这儿呆着?”

洛之蘅一脸困惑。

南境王比她还要困惑:“往常他一来,你不是积极得很?”

洛之蘅先是一愣,继而惊喜道:“阿兄过来了?”

“对啊,就在演武场。”南境王顺势回答,又蹙眉,“你不知——”

话没说完,便见方才颇有些郁郁寡欢的闺女瞬间满脸喜色,高高兴兴地说了声“多谢阿爹”,就兴高采烈地往演武场的方向跑去。

“……”

南境王半是心酸半是好笑,最后长长叹一声,摇头晃脑地道,“年轻人呐。”

演武场空旷开阔,兴许是提前得了吩咐,附近不见人影。

洛之蘅远远便看见太子姿态随意地坐在武器架上,手中似乎还举着什么东西,无意识地轻晃着。乍一见,颇有些孤零零的。

她缓了缓,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背对着他坐下。

太子似有所觉,偏了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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