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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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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微闻言双眼一亮,迫不及待催促他:“走走走,你带路。”

兴安街与御街并行,在御街以东,朝臣应卯下值、或外地官员入京进宫多走此路。为了防止冲撞贵人,此路一般不允许寻常百姓通行,所以今日也少有人能想到此处。

照微与祁令瞻前往兴安街,在街口碰上郑五娘。

照微与她不熟,她却殷勤上前来拜见,送了照微一盏精巧的花灯,邀与她同行。照微看向祁令瞻,见他面色无澜,丝毫没有要开口推拒的意思。

难道郑五娘是为兄长……

照微若有所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郑五娘,只好应道:“那五娘便与我们同行吧,叫家仆跟在后面。”

郑五娘十分高兴,上前与照微挽臂而行,照微从不知她何时变得如此热情健谈,聊今夜的香车灯市,聊她养的梅花树,甚至聊到了她看上一位情郎,准备再蘸嫁人。

“他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留任永京,前途又好。若是嫁了他,我愿每日洗手羹汤,相夫教子。”

郑五娘笑靥含羞,三番五次抬手抚摸自己发间的簪子。那是一支细长朴素的银质戟簪,通常是男人拿来簪冠,且是朝廷武官的样式。

“今夜他正在白象仪队里,我本不爱出门,只是想去见见他的威风。”郑五娘道。

照微的目光凝在她发间银簪上,缓缓停下了脚步。

她发觉自己好像想岔了一些事情,郑五娘突然殷勤,原不是来寻兄长,而是为了她。

照微突然抬手将郑五娘发间的银簪拔下,端详半天,在簪尾摸到了一处隐秘精巧的刻字。

她抬眼望向郑五娘,似笑非笑道:“五娘是想说,你那情郎叫韩丰是吗?”

男女私情譬如野火,火星既起,迟早会借东风而燎原。

除夕那日韩丰收了郑五娘的香囊,正月初一郑五娘又遣媒人到韩家拜会,送去厚礼,哄得韩母喜笑颜开。韩母收了礼,逼韩丰去回拜,如此往来数番,韩丰又受了郑五娘亲纳的一双鞋、一件袍子、一顶幞头。

郑五娘倚门嗔他:“裕郎从头到尾都出自我手,不知有何回礼赠我?”

韩丰面红耳赤,“我带来了两个什锦攒盒,还有樊花楼的金华酒。”

五娘说:“这是令堂的厚爱,裕郎所赠又在何处?”

韩丰哑口无言,拒则不忍,应则不安。

郑五娘心中冷笑,抬手拔下他定冠的银簪,转而簪入自己发间。

“那这簪子便送我了,我不求贵重,但求裕郎一片心意。”

韩丰披发走回家,一路心思恍惚。

一边是高高在上的侯府贵女,一边是殷勤多情的郑家五娘,虽说男儿诺重千金,可五娘却讨得了母亲的欢心。对自幼失怙的孝子而言,没有什么比母亲的感受更重要。

若依此,他应当退了与永平侯府的婚事,改娶郑五娘,谋个留在永京的职位。可韩丰并不十分甘心,郑五娘虽美,但他毕竟真心期待了祁二姑娘许多年,早已将她视为自己的未婚妻。

韩丰心中生出隐秘的念头:若她知晓郑五娘待他有意,会对他更上心吗?

因着这个念头,当郑五娘提出上元节要观他披甲游街时,韩丰没有拒绝。

他是白象仪队的驭象人,身着天子亲军银甲,端坐在象背莲花椅上,威风凛凛穿过观游人群,坦然接受百姓的欢呼和歆羡。象仪队行到御街南端时,韩丰在人群中看到了满面欣喜的郑五娘,以及被她挽在臂间的祁二姑娘。

韩丰朝郑五娘点头致意,余光瞥见照微面上仍是无喜无怒,只一双点漆眸紧紧盯着他,似有疑惑,却全无伤心色。

象仪队行过御街,欢呼的人潮逐渐落在后方。韩丰驭象朝宣德门那亮如白昼的鳌山灯楼行去,一颗心却渐行渐沉入冰冷的黑夜里。

她果然既不真心,也不在乎。

待象仪队行远,照微将胳膊从郑五娘臂间抽出,那支银簪也还了她。

“原来你念了一路的情郎是韩丰,千方百计要我明白。只是不知你是真心要嫁他,还是受了什么人指使?”照微盯着郑五娘问道。

五娘讪笑道:“婚姻大事,能受谁的指使?自然是一片真心。”

照微冷嗤:“若你真心,他有意,让我成全一对眷侣倒未尝不可,若你是受谁指使来搅浑水,故意作践别人一片诚意,可要小心别落在我手里。”

想起刚才韩丰望向郑五娘时情意绵绵的眼神,照微心里难免窝火,冷冷瞪了她一眼,转身甩袖而去。

“二娘子……”

郑五娘要追上去添柴加火,却被祁令瞻抬手制止。郑五娘敬重他,不敢造次,敛裾行礼道:“祁大人先请。”

祁令瞻还礼,“此事多谢郑娘子,后续如何全凭娘子心意,我会看好照微,不让她找你麻烦。”

郑五娘嫣然一笑,“令妹非小器,大人不必担忧。”

祁令瞻沿路去寻照微,见她立在桥边槐树下,一双寒目冷冷盯着他,脚边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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