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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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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台下的弘忍,身躯藏在黑暗之中,毫无生气,犹如死去。

原本寺院平静,突如其来的一群内卫袭入杜若寺,凶神恶煞,将他与越云擒住,打破幽静也揭露了一切。

原来他们的师父是那死在大火中的太子李墨……

雨水打在越思的脸上,泪水同雨水混在一起,亲眼目睹自己母亲的人首,这得多痛多恨,太后故意为之,这得多恶,他宁愿师父不是和尚,不用守杀生之戒,屠尽这群极恶之人。

越思喃喃低语:“师父……”

大雨如注,满地潮湿。

“怨恨吗。”伍德仍旧嘴脸丑恶,走到弘忍身前,俯下身拍打他的面容,道:“你若能好好给我跪地磕个头,押回盛京路上,我便让你过得痛快一些。”

终于弘忍抬眸看向伍德,瞳孔暗淡无光,他声音沙哑,“你错了,不止平西郡王,北方齐王李九思于七日后兵变,想要韩长姝死的不止我一个。”

处世为善,重情重义,落到如今,却连保护自己所爱之人的能力都没有,整日诵经念佛,渡众生苦难,为保母亲安康。

怨恨吗,恨意已蒙蔽了他的心智,如何不怨恨,佛祖不曾渡他,如今这深入骨髓的恨意,如何灭去……

伍德挑起眉,抓起和尚的衣领,想将他从供台下拖出来,只听一声拔刀声,还未反应过来,刀光一闪,抓住和尚衣领的手已被砍断。

血溅在弘忍冷漠的面容上,他不曾眨眼,伍德当场退步,痛嚎不已,断掉的手臂掉落在脚边,淌了一地的血。

弘忍缓缓站起身,手中提的正是伍德腰间佩刀,眸色幽黑,充斥着戾气与阴沉,如同换了一个人。

伍德见此心头一凉,他慌张地抱着流血不止的手臂,高声大喊,“来人!速速给我押下反贼!”

话音刚落,和尚的刀狠厉地挥向他,伍德好歹也是武将,自然不容易吃刀,他急急避之,抽出怀中匕首。

此刻满身雨水的内卫士兵冲进佛殿之中,将和尚团团围住,十几把大刀对准着他。

弘忍满身戾气,白衣染血,回首看向殿中佛祖,一念花开花落,一念是非对错。

佛说万物有灵,不可杀生,可花落又是谁的错?恶人不诛,如何渡之。

一念之间,雷声轰鸣,佛殿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气与血腥味,烛火尽数熄灭,只剩下刀光血影。

大雨中的越思越云颤抖着身躯,怔然望着大门敞开的佛殿,颓然坐在地上,血迹从殿中流出来,被雨水冲刷而去。

越思不曾见过如此骇人场面,手脚颤抖不已,师父最终仍是于佛前大开杀戒,半晌之间,一袭白衣终成血衣,宛如修罗在世,那把血刀插入伍德的头颅之中。

耳边的雨水声掩盖不去里头的杀伐声,越思知道往日的弘忍一去不返,佛说一念成魔,便是如此……

……

雨水充沛,沙沙地冲刷着官道。

姜卿儿从扬州城赶到杜若寺,马车轱辘满是泥泞,她撑着油纸伞,缓缓走下马车,雨水仍是浸湿裙摆,粘了些泥土。

举步踏上寺前青石板台阶,只听咚地一声,寺门之上的牌匾轰然倒下,摔落在姜卿儿跟前,溅起水花整整。

姜卿儿被吓得身子一颤,惊然地看着那寺匾,金漆字已掉漆,显得灰暗沉哑。

恩翠在她身旁忙问道:“主子没事吧,这寺匾好好的,怎么掉下来了。”

姜卿儿愣了片刻,不知为何心中隐隐不安,不顾地上的寺匾,她疾步走入杜若寺,雨水撩起,落在衣裙上。

越过熟悉无比的清幽小径,一股血腥味袭来,木鱼声节奏规律无比,姜卿儿心中一紧,下意识知道这不一样了。

她来到佛殿庭院,遍地横尸,狼藉不堪,血混在雨水中,两个小和尚满身潮湿,坐在庭院中瑟瑟发抖。

姜卿儿惊恐一震,手中的油纸伞险些拿不住,身后的恩翠惊呼了一声,连忙后退。

而佛殿中的木鱼声仍在有序的敲击着,那满身血迹的和尚盘坐在佛前,脊背挺拔,看似平静无其,周身却散发冷洌的戾气。

姜卿儿压下颤抖的心,缓缓走入佛殿中,油纸伞落在一旁,尽数的尸首,只见一名绯袍男子死相极惨,额上立着一把长刀。

她瞥到男子腰间的银鱼袋,是朝中六品之上官员所戴。

姜卿儿收回目光,来到和尚身边,他的衣物潮湿,些许杀气还未散去,冷峻的脸庞上染着血,身前放着一个黑木盒子。

听见脚步声,弘忍口中的渡化咒缓缓停下,他侧首看向神色惊慌的姜卿儿,墨眸深不见底,暗淡无光,显得陌生又疏离。

姜卿儿泛红着眼,停顿在原地,显得不知所措,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却想知道他可有受伤?

试着靠近眼前的和尚,姜卿儿身子半跪下来,伸出微颤的手,拭去他脸上血迹,轻柔且温热。

弘忍双眸低垂,染尽了哀伤与脆弱,额头抵在姜卿儿瘦弱的肩膀上,却不愿将满身的血粘到她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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