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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偃…没听说过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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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二月初十,山海关关外之乱平定,捷报八百里加急传进京师,皇帝大喜过望,他野心勃勃的想直接下旨调遣这支胜利军师直接同陈俞的部队汇合,一举扫清边境动乱,甚至再为国朝开疆扩土。

不料内阁大臣集体反对皇帝这一好大喜功的做法,用国库空虚,理应休养生息驳了回去。

赵倝亲自看了户部呈上来的账册,才意识到,近两年各地几场灾祸加上打仗军需,当真囊中羞涩了,粮饷无着落只得作罢,下旨让大军班师回朝。

而接到旨意的李偃却迟迟不动身。

军账大营屹立不动,底下几位副将有些坐不住了,要知道一个抗旨不遵的帽子扣下来,他们项上人头还能保得住吗?

刘张二位副将合计着得问问大将军到底是拿的什么主意,也好早做打算,到时候皇帝降罪下来,便于陈情。

他们进到中军大帐时,李偃正从容自若的坐在火盆前垂手取暖。

料峭春寒,昨夜吹了一夜北风,晨起飘起雪花,账中冷得呵气成霜,全靠炭盆供些热乎气儿。

冷风随着二人脚步涌了进来,将那点子暖意吹得荡然无存。

二人拱手行了礼,刘姓副将先开口:“大军休整了多日,末将前来请将军的示下,何时回朝?”

李偃没抬头,盯着炭盆四溅的火星,交握起被火光映红的两手,细长指节轻轻敲击着手背,半晌,他才慢条斯理的启唇:“着什么急?”

两个副将皆一愣,都摸不准这位年纪轻轻,调兵遣将却十分老练毒辣的将军意图,二人对视一眼,张副将接过话,说的倒是十分由衷:“将军可还有别的示下?我等也好上疏禀明皇上因何事耽搁。”

“眼下还有一些余孽四处逃窜,既奉旨缴清叛军,自当荡除干净,”李偃抬脸看向二人,被火光映红的眼睛里蕴着几丝不满,“免得春风吹又生。”

“二位以为如何?”

他明明坐在哪里,两位站着的副将却顿感压抑,被他那双眼睛睥睨的脊梁骨直不起来,颔首应了一声:“末将领命。”便躬身作揖退了出去。

大账中只剩下李偃一人,他从桌上拿起一封两月前才收到的信件,拆开对着火光从头又仔细看了一遍。

他已经没有第一次看时那般愤怒了,此时眼里只剩冷意,任多少碳火都暖不过的寒。

赵安宁莫名死在这时候,嫁给李霁言的人成了她。

他捏着信纸后悔当时没杀了她,才让她有本事和李霁言定了亲。

这个毒妇,将他一手好棋全都打乱。

依现在局势,冰山只破一角,远没有到天怒民怨的地步,他手中虽有十几万大军,但贸然起兵,只怕玉石俱焚。

不管是为谋权还是复仇,他都得娶她,用她公主身份到边陲之地韬光养晦,静等官逼民反后坐收渔利,到那时再挥师进京推翻赵氏王朝。

原本他打算慢慢把这六万战俘变为私军,等天下大乱后也可省些力气。

哪成想,赵锦宁不按常理,横生出这许多的变数,他不得不按照上一世路数现在回京。

呵她以为料理了赵安宁就能如愿嫁给李霁言吗?

李偃将信纸一角抵到炭盆,瞬间窜起的火舌燎到指尖,他却浑然不觉的捻了捻灰烬,轻声道:“天真。”

他起身去换了一身黑衣,唤了承瑜吩咐道:“今夜将誓死不降的杀无赦,受降的编好入队,杀一部分,放一部分,告诉杜常做的干净些。”

时间太赶了,也只能用假死来偷梁换柱一小部分士兵收为己用。

李偃计算着日子,距赵锦宁婚期前两月不紧不慢地回了京城。

大军驻扎后,皇帝便宣将领进宫论功受赏,谁知李偃竟上疏奏明身患重疾无法进宫。

赵倝看着这一封一封写着:“臣病笃,违误朝觐,不堪其忧,望圣上原宥。臣不胜感激深表涕零,必当鞠躬尽瘁,忠君报国,以谢圣恩。”的奏疏气的脸色铁青,宽袖一拂,将御案上的奏疏哗啦啦地挥了一地,愤然从御座上站起身,在暖阁内来回疾步,气哼哼道:“这个李偃是吃了熊心虎胆了么,朕几次叁番召他进宫,他竟敢推诿扯皮的糊弄朕!”

东厂番子探回消息,李偃的确在请医疗治,真病假病尚且不知,不过这养病的地方,却让惹人非议深思,他竟包下了京城的教坊勾栏,领着底下将领士兵住了进去,日日寻欢作乐。

小太监端茶进来,躬身高举献上,赵倝正在气头上,抬起紧握的手将茶碗打掉,怒声道:“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阁中侍立内侍通通跪地,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新上任的司礼监掌印王柘见天子盛怒,忙挥手示意让内侍全部退下,自己弓着腰收拾了地上碎瓷片,“万岁爷,息怒。”

赵倝在偌大的叁足盘龙铜炉前立住脚,袅袅升腾的香烟虚化了他愠怒的眉眼,但声音却比方才还威厉:“让东厂的人端了春鸣阁,通通下狱,朕到要瞧瞧这个李偃到底长了几个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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