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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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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秦三在关键时刻萎了,也只好他自家撸袖子上了。

“便是府衙想要提前收夏税乃至秋税,也只消同我等说一声,如何会有不应?登州上下拥护大人的心,大人也是知道的。”魏员外亢声道,“大人不在,下面人便没了章法,竟来封我等的铺子!真是让人心寒!还请大人为我等做主!”

沈瑞哦了一声,淡淡道:“是本府让他们封的。”

魏员外虽是前来发难,但还想着给沈瑞个台阶,若是对方就坡下驴,他便也“大度”的先不予计较,铺子重新开起来要紧,日后再算旧账不迟。

反正查税这件事他已是写信送去济南了,这算账的“日后”也用不几天了。

没成想沈瑞竟然说得这么直白,他的戏也就唱不下去了。

魏员外登时便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状,疾声道:“大人,积善堂上有我等名姓!每年的税也没少了半分!修桥铺路施粥舍米,问问乡里,谁不说我等仁义!缘何要封了我等铺子?不知我等犯了哪条国法!大人如此做,府城上下人心惶惶……”

“没人哄抬粮价,府城上下如何会人心惶惶?”沈瑞打断他,冷冷道:“魏春来,不必惺惺作态,这几日的闹剧不正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魏员外被噎的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他是真没料到沈瑞能直白到底。

官场上不都是要说一半儿留一半儿吗?

不都是要委婉吗?

他怎么就撞上这么个愣头青呢?!

既是要撕破脸了,他也就没什么可顾及的,当下魏员外大声道:“大人说的好没道理!大人要执意污蔑我等,我等也只有往布政使司衙门分辩分辩了!”

他将“布政使司”几个字咬得极重,更是索性丢开含蓄面纱,直言道:“大人也知道,右布政使张吉张大人,素来信重我……”

沈瑞向旁边挥挥手,陈师爷递上来一本册子,他并不打开,只晃了晃,是魏记粮铺的一本账簿。

沈瑞慢条斯理道:“魏春来,你在登州府城内有粮铺七间,远了不说,就今年这几个月间,共卖得多少粮你可知道?”

魏员外傲然道:“大人是要查账吗?魏某不才,每次缴税可都是足两,从没拖延过半分。大人说收多少市税尽管提就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沈瑞冷笑一声,“市税稍后再算,本府问你,多少亩地能出这许多粮?”

魏员外呆了一呆,随即整个人像石化了一样,脑子里只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

只见知府大人嘴唇开开合合,一句又一句的质问利刃一般丢过来,刀刀正中靶心。

“你名下有多少田亩?”

“嗯,还都写的中下等田,嗯,亩产也就一石多些吧?”

“你并无外地买粮的契书,也无驿道往来运粮的记录,这许多粮食,哪里来的?”

魏员外已面色惨白,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三等人也都面如土色,有的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连丁同知、林通判、钟知县都齐齐望过来,满脸震惊。

沈知府,这是要查隐田吗?!

田月桑时(四)

土地兼并是封建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沈瑞前世读史再清楚不过,封建社会从没有哪朝哪代能真正遏制住土地兼并。

当初寿哥自辽东开始清丈田亩,又清查了宗室、外戚、勋贵侵占官田民田、欺隐地税事,进而推行至地方上清查屯田等,沈瑞并没有持百分百的支持态度。

只是如今轮到他主政一方,登州这本就多山少田的地方,实是到了不查不行的地步。

粮食就是生命线,只要田在魏员外这样的大户手中,就等于卡住了登州的脖子。便是登州开海了有了钱,也保不齐有如这两年这般天下都闹粮荒,无处买粮的情况。

另有一桩,也是沈瑞没到山东实地探查便不可能知道的那就是山东之地亩制极为混乱。

明代官方规定五尺为一步(弓),二百四十步为一亩,山东各地不仅丈量土地的弓尺千差万别,就连单位亩步弓数也不相同,别说此县的一亩与彼县的一亩面积根本不一样,就连同一州县里的也可能相去甚远。

这并不是山东一家两家望族大户蓄意为之,而是历史原因造成。

早在北魏贾思勰所著《齐民要术》中就称齐地一大亩相当于其他地区的两亩有余。

而北宋末年的方田均税法进行折亩,以及明初的移民垦荒导致的大小亩并存情况,又加剧了亩制的混乱,使之渐成顽疾。

沈瑞不是改革的急先锋,但若他想调动登州百姓种粮的积极性、想让登州市面上有更多的粮食流动、想进一步推广良种良方种植,必然是要解决这些土地根本问题的。

登州,还算是好清革土地问题的,因为这地界并没有什么成气候的大家族。

只一个丛家算得官宦之家,不说丛兰与沈瑞的交情,单说丛兰如今正是被皇上信重,派至延绥清理屯田,他家人便拥护清丈田亩还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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