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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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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几个小的都耷拉下脑袋,张大爷、张二爷也抽抽搭搭,抹起眼泪来。

沈举人听着前头想起旧事还有些心软,不过看到张大爷、张二爷这跟女人似的抽搭,立时恶心住了,冷笑不已。

张老舅爷还罢,六十来岁的人,到了养老的年纪。张大爷、张二爷正值壮年,又识文断字,到哪里混不了一口吃喝,却只知吃喝嫖赌,半生正事不做。还有那几个小的,也多尽长成了,出去做活计学徒,怎就养活不了自己?

说来说去,不过是馋懒奸滑,不肯吃苦罢。

沈举人的心,立时硬了。

他知道自己不心硬不行,张家如跗骨之蛆,要是让他们盯上来,以后可斯巴不开。

张老舅爷老脸上,鼻涕眼泪混作一团,嗓子嚎得响于,也不见外甥宽慰自己,便泪眼模糊地望向沈举人。

见沈举人满脸冷笑,透着几分不耐烦,张老舅爷心下一沉,慢慢收了泪,道:“舅舅也不求旁的,只求外甥高抬贵手,予我们父子爷孙一口饭吃……你娘城南那处庄子,本也是从张家陪出……”

沈举人嗤笑道:“舅舅是真发了癔症?当年张家陪的是一百二十亩地,那庄子如今是六顷庄子”

张老舅爷面上有些羞红:“姐姐嫁过来四五十年,陪嫁庄子添些孽息又怎地?”

“舅舅是瞧上安人的陪嫁庄子?那不不会给张家,舅舅就不用想美事了”沈举人丝毫不容情,一口回绝道。

“你”张老舅爷恼羞成怒,也没了好脸色,刚想要说话,就听沈举人又道:“不过正如舅舅所说,总不能看着舅舅一家老小去喝东北风。舅舅家搬到庄子上去住,那处庄子就请舅舅代为管着。”

有句话说的好,叫“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张老舅爷本想要撕破脸,恶语威胁,被沈举人这一松口,又勾得心动:“那庄子里每年出息?”

张老安人名下那处私产,除了张家早年陪嫁的那一百二十亩薄田外,其他陆陆续续添的都是上田中田,不少还是经得张老舅爷的手,他自晓得那边出息不少,一年下来三百多两银子是有的。

沈举人道:“只要舅舅约束好表弟表侄,勿要生出什么是非,惹得我家安人气恼,那出息便孝顺了舅舅。”

张老舅爷犹有不足,道:“那田契……”

沈举人皱着眉,犹豫半晌,方道:“等舅舅百年后,老安人早年从张家陪出来的那百二十亩地,就与了两位表弟。其他的,还请舅舅免开尊口。”

张老舅爷还要再说,沈举人已不耐烦,站起身来:“舅舅若是觉得不够,只管去学官那里去告抓贼抓脏、抓奸抓双,难道你空口白牙,还能夺了大哥廪生功名不成?学官也要掂量掂量,到底敢不敢得罪沈家。沈家各房在官场的不是一个、两个,我就不信有人敢平白都得罪了”

一年三百两出息,死后还能有百二十亩地留给子孙,同现下不名一文比起来,已是天差地别。

张家已经“竹篮打水一场空”过一次,如何还敢折腾第一遭。

张老舅爷忙不迭点头道:“够,够,就按外甥说的法子只是口说无凭……”

这舅甥两个,舅舅觉得外甥心狠,外甥觉得舅舅奸滑,彼此都信不着,立契反而心里都踏实。

沈举人便吩咐人送上纸笔,一式两份地写了。

张家阖家搬到庄子上去住,那庄子依旧由沈家管事打理,张家人只有监看之责,不能直接插手。等到每年年底产息出来,若是张家子弟无人惹事,这产息便孝敬张老舅爷;若是张家子孙闹事,小错一次扣五十两银,中错一次扣百五十两,沾染官非为大错此契终止。

对于舅舅一家,沈举人是真怕了麻烦,这次是下狠心将他们一家拘住。

张老舅爷看的有些傻眼,吹胡子道:“甚是大错小错?”

沈举人便指了指纸上:“舅舅眼花了,这不都写的明白?不违反律令引人非议,又同沈家不相于的为小错,同沈家相于的为中错,违反律令、沾染官非的是大错。”

一式二份写好,沈举人也不着急,对张老舅爷道:“要不舅舅再思量几日?”

张老舅爷强笑道:“不用麻烦二遭,如此正好……只是后街那宅子……”

沈举人冷了脸道:“那宅子虽记在老安人名下不假,却不是从张家陪来的。舅舅若是混忘了,直管寻了安人嫁妆单子出来对质”

张老舅爷见沈举人没有通融余地,到底不敢惹恼了他,通快地签字,按了手印,招呼着儿孙们走了。

至于他曾掏出的那五百两庄票,自然在张老安人昏厥时,早就趁乱又踹在怀中。

这又是一笔烂帐,他同张大爷说的是得了五百两,张大爷同张二爷说的是三百两,这父子兄弟之间还有的墨迹。

沈举人只叫下人送客,自己回书斋懊恼去了。

为了个张家姊妹,前头舍了一千两银子,后边又是一个庄子出息,使得四房境况越发紧,沈举人如何能不悔?

张老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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