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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 第6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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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属实?”

“属实,武宁候府的管家不放心,午后就派人前去雍丘接应陆小侯爷,半路过不去,不得不掉头回来。”

“嗯,”谢琢眼中的郁色散开,他按了按紧绷的额角,吩咐,“派个人守在城门口,若陆小侯爷回来了,就来告诉我一声。”

说完,仍觉得不放心,又补了句,“武宁候府也派个人守着。”

葛武点头:“是,公子。”

第二天,谢琢晨起后喝了药,又坐在书房看了半日的杂书。直到下午,葛武急急匆匆地跑进院门。

谢琢放下手里一页未翻的书册:“可是回来了?”

葛武吞吞吐吐地,还是道:“回来了,与陆小侯爷同去的工部官员和监察御史都回来了,已经入宫。张召也回侯府了,进门时还跟等在门口的管家笑着聊了几句,看起来没出事。”

“确定所有人都回来了?”谢琢脑中一乱,他听见自己问,“陆骁呢?”

葛武回答:“陆小侯爷……好像还没回来,几处守着的人都说没看见人。”

这一刻,空气都仿佛变得冷凝。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琢才垂着眼睑,盯着不知道哪一处,出声道:“好,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葛武不太拿得准:“那城门口的人还要守着吗?”

谢琢重新拿起书册,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将视线定在哪个字上才对,嘴里回答:“既然确定没有出事,那可以把人撤回来了。”

葛武什么时候关门走的,谢琢发觉自己竟没有多少印象。

捏着书册边缘的手指太过用力,显出了青白色,直至发颤。

明知道不该去胡乱猜测,但谢琢仍旧无法自控地想,陆骁是没有回来,还是……不想见他?

此前两天时间里艰难维持的平静,就像掷入了石块的水面,登时碎了个干净。

他坐在榻上,觉得心里像是塞着一块湿透了的棉絮,又沉又凉,连呼吸都觉得闷痛。

不过,这也算是意料之中?

他写的策论文章,满纸字字铮然、经世济民的大道理,但实际上,他不过是一个杀过人做过恶、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

想来,这样的他,和陆骁心中的阿瓷妹妹、和陆骁喜欢的那个谢琢,该是完全不同吧?

所以陆骁不想再见他,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

冷意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心脏的位置好像空了一块,空荡荡地透着风,谢琢却懒得去取斗篷或者手炉。

仿佛忽然之间,疲倦感便涌了上来,自卑与自厌的情绪没有爱做压制,破笼而出。

这一刹那,谢琢五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觉得有种溺水的窒息感,失神间,他的手肘将矮桌上的香炉打翻在地,定定地看了许久,谢琢才迟钝地起身收拾起洒落一地的烟灰。

就着铜盆里的清水洗手,谢琢看着香料燃尽的细灰混到水中,满盆清水越来越浑浊,慢慢红着眼,笑了起来。

他便如这污泥浊水,世人都夸他赞他,说他是高天明月,是玉石生光,可在得知他伪装的皮囊下不见天日的肮脏后,无论是谁,都会被他吓跑吧?

天光渐渐暗了下来,葛武端来烛台,说了些什么,又合上门出去了。

雨落在瓦片上、落在树上,像是永远都不会停歇,谢琢倚着墙,静静听着雨声,仿佛失了人气儿,孤冷之意再次在他周围蔓延开去。

直到窗外接连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小了,谢琢茫然地朝窗边看过去,又不敢动上一动,唯恐这是错觉,是梦。

“噔噔”的敲窗声响了起来。

行动先于理智的,谢琢仓促起身,打开了窗。

窗外,陆骁将湿淋淋的雨披扔在一旁,叫了声“阿瓷”。

谢琢往前伸了伸手,想试探这是不是他起的幻觉,但陆骁却恰好往旁边侧了小半步,就在谢琢的指尖因落空而往回缩时,他就看见陆骁十分熟练地翻窗进了书房,取了厚披风仔细替他披上。

不多时,一个手炉又被陆骁放进了谢琢怀里,骤起的暖意令他的指尖一颤,渐渐有了知觉。

“手指都冻得发青了,怎么不知道暖一暖?”

谢琢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个字音,耳边又听陆骁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从雍丘回来的路上,有一段路被埋了,越不过去,我们就改道,准备从长垣入京。到了长垣附近,我想起来一件事,便又耽搁了。”

谢琢不由地抱紧手中的暖炉,因许久没有说话,他哑着嗓音问:“想起了什么事?”

“你可还记得在破庙相遇时,你说你出现在破庙,是因为书楼中有孤本现世,你去誊抄,我则说,我是去找一个老师傅买灯笼?”

谢琢怎么可能不记得?他甚至记得很清楚:“你说你想给世交家的妹妹送两个灯笼做礼物,但路遇暴雨,灯笼沾水就没了,只剩两根木棍。”

陆骁眉梢带起明晃的笑意,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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