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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 第5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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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压他,让他颜面尽失。那些朝臣,甚至被禁足的老二,指不定在背后如何嘲笑他!

这次是拂菻狗,以后呢?是不是他养条鱼、种棵树,都会成为咸宁帝斥责他、夺他颜面的借口和理由?

储君之位就在眼前,李忱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眼中薄怒与怨恨转瞬即逝,李忱又笑道:“此番有劳谢侍读解惑。”

谢琢垂首:“小事罢了,殿下言重。若无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李忱清楚,谢琢这样的人,想要收服绝非一天两天的事,便在寒暄两句后,利落放人。

与大街上的繁华喧闹不同,永宁坊的窄巷安静许多,前后都没有行人。谢琢因为走了不近的一段路,虽未气喘,但两颊微微泛红,像雪色的皮肤上轻扫了一层胭脂。

极为敏锐地,谢琢发现了附近第二个人的存在,但周身并未升起戒备。等他抬头,就看见了蹲在墙头,不知道远远看了自己多久的陆骁。

见自己被发现了,陆骁笑容飞扬地跃下,顺手接过谢琢手里拎着的药:“糖罐子里的糖没了,我刚刚去宣平坊的糖铺买了两包糖,这不,正好赶上你抓药。”

谢琢眸光微动:“东面那条路回来的?”

他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袖口的衣料,不希望陆骁撞见他和李忱交谈的画面。

陆骁察觉到了。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换成:“对,就是走的那条路。”

捏着袖口衣料的手指倏地松开,谢琢笑着打趣:“又买了糖?不怕我牙疼得半夜睡不着?”

陆骁立刻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话还是之前谢琢刻意疏远他时,他赌气说的话。

“……我问过宋大夫,只要早晚漱口洁牙,不会牙疼的。”

陆骁没有戴护腕,两人挨得近,宽袖时不时地擦过,谢琢借着袖口的遮掩,握住了陆骁的指尖,依然目视前方:“你那次送给我的糖,我每一颗都吃了,很甜,药都没有那么苦了。”

身体仿佛还有记忆,在他说起时,舌尖似乎尝到了浓郁的甜味。

陆骁僵着手指,任谢琢牵着,又不由偏开头,眉梢眼角的笑压不住。

夜里,陆骁翻着兵书,一边用手指凭空勾画路线图,每隔一会儿,就抬眼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谢琢。

两人都倚坐在书房的榻上,中间的案桌放着茶具,青瓷杯中盛着的清茶已经冷透,水面映着窗缝外的溶月。

等陆骁画完秦望山的地形图,再看去时,就发现谢琢睡着了。

他已经摘了冠,墨发用陆骁送的锦带松松绑着,稍显凌乱。原本在手里握着的书册已经落到了旁边,匀长的五指搭在竹青色衣面上,却还保持着握取的姿势。

陆骁忍不住好笑,又有些心疼。

日日周旋于咸宁帝、李忱、杨敬尧诸人之间,与不同的人勾心斗角,还要谨防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暴露,不知阿瓷会不会觉得疲累。

怕谢琢着凉,陆骁动静极轻地起身,脱下自己的外衫,轻轻盖在了谢琢身上。

以黑色为衬,谢琢的肤色更似霜雪,眉眼如画。

他的阿瓷是极好看的。

视线做墨笔,陆骁缓缓描摹着谢琢精致的眉骨、微扬的眼尾、烛光下一半浸在阴影中的鼻梁,以及——柔软的嘴唇。

随即,再移不开。

谢琢的唇薄,唇线清晰,最近吃药调理应该是有用的,唇色显出了一层淡绯,润和软的唇珠极是惑人。

烛火摇动,陆骁仿佛坠入了由谢琢的呼吸织成的网中,难以自抑地缓慢俯身靠近。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像是起了一片燎原大火,烧尽连天荒草。

阿瓷,阿瓷……

念着这个令他辗转反侧、思之不忘的名字,陆骁的吻如风吹薄云,微顿后,珍而重之地落在了谢琢的眉心上。

第五十四万里

入三月后, 洛京城内画旗风展,杨柳依依。花卉渐次盛开,城郊游人如织, 平民勋贵争相出城踏青,笑和饮酒。

而凌北陆家却连递四道折子入京, 汇报与北狄的战事, 同时请求朝廷调拨粮草军械, 以补损耗。

“诸卿怎么看?”咸宁帝命高让将最新一道折子送与在座的大臣传阅,“陆大将军在奏折中说,因冬天太过严寒,凌北的军田收成也少,所以需要填补的军粮比往年多了两成。另外,因与北狄的战事频发,军械耗损也比往年多了三成。”

户部管天下钱粮,听咸宁帝说完, 户部尚书就先坐不住了,忍不住道:“怎一下就多了两成?就算军田减产, 也不该出现如此大的缺漏。”

兵部尚书没个好气:“耶律真当了汗王后,频繁挥兵边境, 凌北将士杀敌,难道不需要吃粮?另外,交战时, 军粮被烧被抢,有一定的消耗也是正常, 再加上军田减产,怎么就不能多两成的缺漏了?”

当众被驳,户部尚书怒道:“我只是心中存疑, 又未曾说陆大将军虚报,你为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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