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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白(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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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的画板画具和各种静物包围着,像一个正在闲置的人体模特。他四肢健在,只是全身缠满绷带,热得发烫,并且依旧动弹不得,但是束带的压迫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轻柔的毯子覆盖住了他,也平息着他浑身的痛楚,让它们无法再肆虐起来。

高烧让他口干舌燥,灼热的气息把鼻腔的水分都烤干了,嘴唇燎起了硬壳子,嗓子里肿得像堵了团硬物,一吞咽就疼,他被喝水的强烈渴望催促着,勉强睁开已经结满分泌物的眼睛,却发现在视线不远处有一团模糊的色彩,等到焦距对准的时候,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姐姐正温和地微笑着,用含情脉脉的眼睛俯视着他,女人面颊的皮肤泛着逼真的珍珠光泽,红唇鲜明得像一颗正当季节的樱桃。

记忆中,为生活所累的姐姐总是脸色暗淡,嘴唇乌青干裂,从来没有这么娇艳过。这让齐洛很快清醒过来,明白这是白肆画的那副肖像,它被那个神经病吊装在了天花板上,好让他一睁眼就能看到。

这时,一杯清水冷不丁地放在了枕边的矮桌上,白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像个苍白的鬼一般飘到旁边立着,幽幽地盯着齐洛,他脸倒是洗干净了,清爽地往后扎着头发,露出有浅皱纹的宽阔额头,神态也平静得介乎于漠然和无辜之间,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心跳停了一阵,吓死我了。”他略带委屈的说到,竟然还像在责备对方。

齐洛定定地瞪着他,心想到底是谁把谁往死里吓?

“你身上的子弹都取出来了,一共五发,还有两个贯通伤,幸好主要的血管都没碰着,开枪的人技术不错。有两颗卡在骨头里,我挖了好久。”白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头隐隐升腾起来一些醋意。他回味着齐洛满身浴血的模样,妒火中烧地想,居然把人当肉靶子打,老子还想这么玩呢,都没舍得下手。

齐洛微微侧过头,看到自己露在毯子外面的手臂已被严严实实包扎上了绷带,固定了起来,其他伤处应该也得到了妥善处理,他吐了口气,忍不住质问,“为什么不用麻醉药?”

白肆埋下头,笑出了几分羞涩,“想玩玩你。”

齐洛知道自己是问错了,便干脆装作没听见,试图从床上坐起来,“我要喝水。”

白肆就着床沿坐下来,一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一手拿起水杯靠在他的唇边,毛手毛脚地一倾杯身就灌进去,齐洛刚一张嘴就被呛得剧烈咳嗽,把水全喷了出来。

“你……”他咳得嗓子连着胸膛、连着四肢一起疼,却还坚持着说了一句,“把喝过酒的杯子洗干净再来!”

等白肆拿来了干净杯子,齐洛连喝了三大杯水,喝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去了心头火烧火燎的焦躁,躺得安稳了一些。

“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明白。”他看着殷勤地帮他盖上毯子的男人,第一次认真地看进他的眼睛,哑着嗓子问,“想杀我还是救我?”

“你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的,宝贝。”白肆放下杯子继续坐在床边,扯了旁边一条用来擦手的旧毛巾,囫囵地按在齐洛脸上,来来回回抹了一通,将他鼻子眼睛的污物都清理干净,看着顺眼多了。对方现在无法动弹,可以任他揉搓个够,甚至,揉着搓着,心血来潮地一把捂死他都行。

“我当然是爱你的,可是我又那么想弄死你,这样你才能永远属于我。”他像看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婴儿般看着他,乐在其中地说,“真是好纠结。”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齐洛仰起被擦得红彤彤的眼睛,坦然问到,“要把我交给黑市吗?”

“按理说你现在已经是黑市的财产了。是我们把你从墨纪拉救出来的,老板同意把你暂时寄放在我家。”

“你知道俊流去哪儿了吗?”齐洛趁机询问。

“他在老板那里。”白肆回答得干脆,“人家现在可是贵客,正好吃好睡地供着呢。”

齐洛多少放下了心,也清楚了现在的处境——至少两人都没有性命之虞了。

一卸下重负,他便不由地闭上了眼睛。自己实在已经痛得精疲力尽,血也放出去一小半,好歹有余裕休息几天,缓过这一阵再说。

“所以,你是奉老板的命令关押我?”他有意无意又问了一句。

男人不慌不忙地回答,“和老板没关系。”

齐洛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蹊跷,本想置之不理,可他察觉到对方赖着不走,目光还牢牢盯着自己,所以又睁开了眼睛,审视着白肆。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竟也堂堂正正地迎着他的目光,一脸的意味深长,浑浊的眼睛也有了深度。这激起了齐洛的好奇,进而产生了一种重新定义对方的冲动,仿佛他们之前的交道都是过场,只有此时此刻的面目才是真的。

“实际上,这是你姐姐的要求。”

齐洛呆了片刻,错愕地瞪大眼睛,更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了。但是,就像有什么不寻常的预感似的,他的心跳开始微微加速。

“黑市也好,外层区也罢,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一方了。”白肆凑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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