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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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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避世养生,分舵弟子的武学之事就多由余悬月负责,而她为人比较严格。

寻常弟子自然不敢偷师武学,看看布料却并非太过忌讳的事,加上库房看守被换成了孙老二,所以才会趁夜前来拜望,至于能不能进到其中,想来孙老二此人一定会见钱行事,事后再与余高瞻分润。

朝轻岫:“所以事发当日,并非兄台忽然勤勉,想要巡视库房,而是有庄内弟子前来借阅布匹,你得帮他们拿货。”

不知为何,余芳言觉得朝轻岫在问出“还是有人叫你进去”这句话之前,就已经隐约猜到了孙老二的所作所为。

朝轻岫:“库房出了事, 而且是连余二公子也压不下来的事,稍后必然会有人过来检查,你对二公子忠心耿耿,当然更不愿意将自己私下所为暴露于人前, 所以需要想法子瞒住替庄内弟子拿货的事情。”

说到这里, 朝轻岫也很是感慨——莫非武林门派对派内人员的考核很严格吗?天衣山庄的弟子为何如此之卷, 宁肯冒着触犯门规的风险,拿钱出来贿赂库房看守, 也绝不肯荒废闲暇时光。

一念至此, 朝轻岫心中又浮现出一些猜测。

倘若只是一两个人这样做, 倒还不用在意,可仅仅只是一个晚上,就有两拨人来找孙老二, 想要看一眼收藏在库房中的布料。

由此可见, 给库房塞钱已经变成了分舵弟子学习路上绕不开的流程。

朝轻岫有些怀疑,自从余老舵主不问世事后, 分舵弟子正常的上升通道受到了一些影响, 所以不得不另寻出路。

而且分舵弟子塞钱看布料这件事可大可小,余高瞻若是心怀不轨,完全可以以此为把柄, 对那些弟子施加影响, 要求对方服从自己的安排。

她在心中感慨, 果然,哪怕只是管理上的小小疏漏,都可能造成引发命案的严重后果。

朝轻岫心念转动间, 也没忘了讲述事发那日孙老二的经历:“方才孙兄说过,山庄内的公子小姐会将看中的布料借回去瞧两天, 余大公子也说过,当日除了那一百匹布之外,未曾在库房内发现别的损失,所以在接到消息之前,孙兄一定已经让山庄内的弟子将借走的布料还了回来。”

她说话的速度不疾不徐,像是从水面吹来的、阴冷的夜风。

余芳言忽觉一阵眩晕,他似乎明白朝轻岫话中的涵义。

朝轻岫说话的速度不疾不徐,仿佛只是闲聊:“也就是说,你第二次巡查的真实时间点,一定在子时中之前。”

她凝视着孙老二,唇角微翘,笑意却始终未达眼底。

孙老二喉头滚动,他几次张嘴,却说不出话,半晌后才哑声道:“……是。”

仅仅吐出一个字,却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朝轻岫很耐心:“所以正确的时间点是什么?”

明明对方表现得一点不可怕,孙老二却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惧,他低声:“那天戌时中先来了一批弟子,亥时中又来了一批……除了这两件事外,小人什么也没敢隐瞒,请大公子明鉴。”

余芳言喃喃:“亥时中?”

他已然惊悟——按照这份时间表,赵清商完全有时间对库房内的布匹下手!

余芳言去看朝轻岫,却见朝轻岫神色一如既往,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个多么重要的突破:

“孙兄相助分舵弟子学习纺织之术时难免留下些首尾,余公子总该给他留点收拾善后的时间。”又道,“外面的木盒上面有灰尘,里面的铁盒表面却很光洁——就算孙兄闲时还会打扫库房,却为什么只擦铁盒,不擦木盒?”

按照一般的收纳规律,需要经常使用的东西应该放在外面,不常被使用的才会仔细收起来,那么放在房间里面的铁盒,落灰程度应该比木盒更严重才对。

所以在注意到两种盒子表面落灰情况的区别时,朝轻岫心中就浮现出了一些猜测,于是顺着这个思路往下问了几句。

作为库房房门,孙老二并不是什么以心理素质出色闻名的人物,被试探了几句后,就把隐藏的信息一股脑倾倒了出来。

此时此刻,孙老二心中满是后悔之情。

早知如此,他实在应该更勤勉一些,常常打扫,确保库房内留不下一丝证据。

孙老二想到余悬月与余芳言两人的凶狠,以及余高瞻的过河拆桥,忍不住连打寒战,立刻将进入库房的弟子名字一一报了出来,随后道,“大公子不信,去找他们问话,若有一字出入,您就摘下小人的脑袋。”

余芳言:“……”

他部分收回对孙老二没眼色的判断。

朝轻岫:“既然知道了名字,此事就由余公子去查罢。有了结果之后,还请公子遣人给我我捎个消息。”忽然道,“请问一声,事发那日进入库房的弟子武功如何?”

余芳言一怔,随后道:“那些弟子武功平平,没甚么特别之处。”

朝轻岫略点了下头,然后道:“咱们今日打搅公子许久,这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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