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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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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道比刚刚轻了很多,唇落到她哭红的眼睛上,尝到咸涩的泪意,微微一顿后,轻轻道:“哭什么?真这么疼?”

可他明明很注意分寸。

她没有说话,像是哭的没了力气推拒,红彤彤的眼睛微微阖着,抽泣。

萧君湛眉头微蹙,怀疑自己真下了狠手,垂下眼一点一点在她光裸的上半身巡视。

目光最后落在她的下巴上,那儿有一枚清晰的指印。

他静静的看了许久,手腕下意识抬起想去给她揉揉,可最后也只是从她身上起来。

卫含章感觉自己终于能喘上气,急忙坐起身,伸臂挡住自己胸口,往角落里缩去。

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他明明从来没有想过吓她的。

可她就是被他吓到了。

萧君湛满心冰凉,呆站许久,转身走出营帐。

等人一走,榻上的姑娘才卸下防备,肩背放松下来的瞬间,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好疼啊。

被他揉的地方很疼,眼睛哭的很疼,五脏六腑都疼。

最疼的还是心口。

他怎么能这么欺负她呢。

他怎么能真的召她表姐入帐伺候呢。

亲了江知雪,还来亲她。

卫含章吸了吸鼻子,抬手给自己擦眼泪。

…………

逐鹿台上,群臣欢宴。

勇猛的将士们轮番表演骑射摔跤,十八般武艺齐上阵。

此时擂台中间一青年正在舞剑,群臣们自顾自聊天谈笑,时不时畅饮几杯,极少有人去看,忽然一阵激昂的琴声,配合着鼓点响起,众人下意识顺着琴音的方向去看。

一位身穿蓝白织锦斗篷的姑娘,端坐于女眷之间,素手拨弄瑶琴,宽口衣袖上朵朵海棠开的奢靡,衬的纤细的手指愈发白润透亮,满头青丝挽了个飞云髻,唇红齿白,眉眼如玉,在秋风瑟瑟的围场,一时之间竟有惊为天人之感。

——不知是谁家贵女竟然手扶瑶琴,在这等场面大胆献艺。

几名离的近些的臣子不禁暗忖。

果然殿下近日同卫氏女不睦的事儿,有心些的都瞧出端倪了啊。

这是谁家动作如此快,在围场便将家中女郎推来献伎了。

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多好的机会啊,等秋猎结束,再想在殿下面前露脸那可就难了。

上首坐着的萧君湛,一晚上都心不在焉,臣子们敬酒倒是来者不拒的喝了,原本正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琴音响起时,他抬眼朝下方看了过去……

帐内。

卫含章抱着膝盖坐在榻上,听着外头的声音。

逐鹿台上,这会儿想必是热闹极了。

“姑娘,”绿珠端着药进来,看见桌上几乎没动的膳,苦着脸道:“您再如何,也不该跟自个儿身子过不去啊。”

“您不是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任谁也不值得您糟践自己吗?”

就连同顾家郎君退亲,她家姑娘都未如此伤神过。

正放空自己不知在想什么的卫含章闻言,眼睫微微一动,她嗅到苦涩的药味,歪着头道:“绿珠你误会了,我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呢。”

她只是没有胃口罢了。

谁也不值得她罔顾自己。

她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起身道:“为我更衣,咱们出去走走。”

这几日,天天待在这里,都要闷坏了。

绿珠欢喜的应了声,“外头风大,姑娘得包严实了。”

逐鹿台上。

萧君湛目光扫过抚琴女郎,神情清淡,让人瞧不出端倪。

恰好此时一曲结束,酒热正酣的宴席间,有人笑道:“不知这是谁家贵女,琴技倒是颇为高超。”

臣工中,勇毅侯徐徐站起,同四周拱手客气道:“不敢当,不敢当,家中小女自幼寄养于江南云州外祖家,少时习琴,不过略有小成,让各位见笑了。”

席间静了一静。

又是寄养在江南长大的侯府贵女。

谁不知道未来太子妃,就是在江南徐州长大。

这也太巧了些。

有同勇毅侯交好的臣工,笑着摇头道:“原来何兄家中还藏了这么一颗明珠,鲜少有姑娘家将入军曲弹得如此气壮,你做爹爹岂能如此妄自菲薄。”

勇毅侯连连摆手:“小女骄纵,万万不可捧杀。”

“这怎么是捧杀,不如咱们请行家平判一二,”那臣工笑着朝上方太子拜道:“殿下精通琴艺,这首疾行曲您觉得如何?”

一来一往间,话头递到了太子这儿,席间众人神情各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不就是双簧吗?

偏偏今夜君臣同乐,酒宴上,这种伎俩也算心照不宣。

殿下若瞧上了,万事都好。

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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