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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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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不知情的阿祖罗并肩站在一切,这样一来,谁也不知道那黑洞洞的枪口瞄准的到底是谁了。布鲁斯有一百种方法能在这个距离从枪口下闪开,他仿佛能闻到那若有若无的硝火味道——全是错觉。夕阳让一切都不真实了,就像梦里的场景——也许也可以这么说,他本来就是过做梦的人。

卢卡·米特福德战战巍巍地把枪口对准了自己,手指犹豫了一遍又一遍,突然间,他调转枪口,扣下了扳机!

“嘭!”

重合的枪声响起,阿祖罗双手插在兜里,毫发无损,他的枪里子弹早就打空了,这也是赌一赌——他不喜欢赌,但是难免碰上这种时候。恐惧之人最后一刻还在喃喃自语某个名字,这不过是西西里——这块土地,这片岛屿上最常见的历史,远方传来柠檬的香气,他就近找了块古代遗迹坐下,像个孩子一样捧着脸。

……人总会有厌倦的时候。他怔怔地看着大海,裱着白色花边的海水一望无垠,永远没个头,血从地势高的地方往下流,濡湿了他脚下生着的野生雏菊花。

混蛋弗朗切斯科和罗马秃鹫安东尼奥负责收拾残局,他们收尸收得轻车熟路,本来阿祖罗准备先开溜,却不想在半道上遇见了调酒师的车。

他毫不客气地拉开车门,上来就说:“都解决了,你来晚了——说起来,你是米特福德的朋友吧?我很遗憾。”

他本以为自己能先睡一会儿,睡到城里,结果调酒师并没有启动车子,他握着方向盘,慢慢说:“……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准确地说,先生通知我来找你。”

“……他有什么事?不会是他希望把米特福德丢去海里喂鱼吧?这可不归我管啊。”他难掩疲惫道,还带着一点不耐烦。

“不,他希望你尽快——最好今天就回巴勒莫。”

少年一顿,在调酒师的下一句话开始前,他与生俱来的——对厄运的灵敏直觉就开始表露出了抗拒,他还来不及喊出那句“等等”,就听见调酒师用同样遗憾的语调——他姑且还是个正常人,所以也会有同理心——宣布:

“兰钦先生的病情恶化了,你现在回去,或许还能赶上与他的最后一面。”

……

……

记忆碎片——起码这回,是属于布鲁斯韦恩自己的记忆碎片,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脑海。那是个他早已忘却的画面,不知什么时候、又为何保留至今。他记得那是个温和的夏夜,他站在不知什么地方的海边——他一生中去过太多大海,甚至他的故乡也被大海包围——夜风吹起他的额法,他注意到海滩边有一只很小的猫,看不清颜色,夜色为他披上了黑衣,那就算那是只黑色的小猫吧。猫安静地蹲在沙滩旁,任由起落的大海用并不温柔的力道冲击着他,他既不躲避,也不哀嚎,只是静静地凝望远方。

他已经记不清前因后果,记忆似乎只截留了这样一个片段,令人印象深刻,兴许那就是他一个错乱的梦,他并没有真正看到这样一只被海水冲刷的猫,因为任谁都知道,猫这种生物最讨厌的就是水,怎么会有猫能如此平和地——安静地如同迎接死亡那样,让那越来越大的海浪迎着自己而来呢?布鲁斯站在远处,他想,我应该走过去,把猫抱起来,不能再让猫呆在冰冷的海水中了,再这样下去,猫会被海潮吞噬的。

然而,他只是看着,因为记忆里并能让他走过去,抱起那只猫,给他擦擦身上的水。记忆只是记忆,不能改变任何已发生过的故事与历史。

当天,阿祖罗就以最快速度赶回了巴勒莫。好在路程并不远,他来到医院时,病人还在抢救中,他随便挑了一处长凳坐下,像一尊在巴勒莫随处可见的、被命运遗弃在原地的雕像那样,于白炽灯下开始了漫长的僵滞。

这时候的他终于开始像一位真正的孩子那样,失态、惊慌而且任由往日的镇定一去不返,他咬着自己的指节,深深地弯下腰。一副蠢相,他想。可随即,这个想法又被其他什么东西给粗暴取代:千万不要……

他平复着——用尽全力地平复着狂躁与不安,直到有人来提醒他,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然而,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就此放下什么。早在他同意把老兰钦从米兰最好的病院转到巴勒莫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失去了自欺欺人的机会——老人的病灶早就扎了根。一开始,他对此最大的奢求不过是老人能熬过寒冷的冬季,起码西西里的冬季比北意更温和。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整个法布里齐家族都知道,阿祖罗的选择总是对的。

能侥幸一次,就难免再贪心第二次。他开始盼望老人能活过春天,随即又活到夏天去,但这样虚幻的愿望终究是有落空的一天。

维托里奥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阿祖罗已经整整一夜未曾合过眼。

维托里奥位看似不苟言笑,实则心细如发的人,他习惯穿着一身长风衣,有着一头枯草般的黄发,在布鲁斯看来,这人的背影乍看上去还有几分像康斯坦丁,不过,从行动上看,他可比康斯坦丁要靠谱太多;他是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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