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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第三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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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撒,装作这是她脑子里唯一的一件事。老乔里恩懂得这是装的,就说:

“来,乖乖,这位就是我答应给你介绍的浅灰衣服的女太太。”

好儿直起身子,抬头望着。老乔里恩眼睛从旁望着这两个人,伊琳微笑着,好儿一本正经地问候起来,也逐渐显出羞怯的笑容,然后又转为更深刻的表情。好儿也懂得美,这个孩子——眼力不错!看这两个人接吻真是开心。

“海隆太太,布斯小姐。讲道好吗,布斯小姐?”

现在他已经没有多少岁月好过,他对教会仅剩的一点兴趣就是做礼拜时那唯一和现实世界有关的布道部分了。布斯小姐伸出一只戴黑羊皮手套的手,就象鸡爪子——她过去在许多大户人家耽过——瘦黄脸上一双含愁含恨的眼睛仿佛在问:“你受过教养吗?”原来每次好儿或者乔儿做了什么使她不快的事情时——这种情形时常发生——他总要跟他们说:“那些小泰洛从来不做这些事——他们是这样有教养的小孩子。”

乔儿顶恨这些小泰洛,好儿简直弄不懂,她怎么会总是赶不上他们。老乔里恩觉得她是个“浅薄无聊的怪人儿,”——这就是布斯小姐。

一顿午饭吃得很快意,鲜蘑菇是他从蘑菇房里亲手摘来的,草莓也是他精挑细选来的,又是一瓶斯太因倍克秘制佳酿——这些给他装满了一种芬香的灵感,和肯定明天要发湿疹的信念。午饭后,大家坐在橡树下面喝土耳其咖啡。布斯小姐的告退一点不使他抱憾。她每逢星期天都要写信给她妹妹;这个妹妹过去吞过一根针,因此一直威胁着她的未来——这件事情被她每天用来警告儿童要慢慢地吃,不要吃得不消化。好儿和小狗伯沙撒坐在平坡下面一张车毯上,互相狎弄要好;老乔里恩坐在树荫里跷着大腿,闻着浓郁的雪茄烟味,一心看着坐在秋千架上的伊琳。一个轻盈的、微微摇摆的、浅灰衣服的人儿,身上零零落落映上些太阳斑点,嘴唇微启,眼皮稍稍垂下来遮着一双温柔的深褐眼睛。她的神情很是自得;肯定说,下来看他对她有益处!老年人的自私自利总算没有真正传染上他,因为他还能从别人的快乐上面感到快乐,同时体会到自己的需要,虽则很多,可并不怎么了不起地重要。

“这儿很安静,”他说;“如果你觉得单调,就不要勉强下来。不过我看见你很开心。我的小宝贝是唯一使我开心的一张脸,除掉你的。”

从她的微笑中,他看出她对人家的爱慕并不以为忤,这就使他放心了。“这并不骗你,”他说。“我心里不喜欢一个女子,嘴上决不说喜欢她。老实说,我就记不起几时跟一个女子说过我喜欢她呢,除掉当年跟我的妻子;不过做妻子的都是古怪的。”他不响了,可是突然接着又说:

“她时常要我说我喜欢她,不喜欢的时候也要说,这就搞不好了。”

她脸上的神情有种神秘的怅惘,他怕自己说了什么使她痛苦的话,赶快又说下去:

“等我的小宝贝结婚时,我希望她找个懂得女子心理的男子。我是来不及看见了,可是婚姻上面颠三倒四的事情太多了,我可不想看她吃这种苦头。”他觉得话越说越不对头。就接着说:“这只狗偏要搔痒。”

接着是一阵沉默。这个一生断送了的尤物,和爱情早已绝缘,然而天生是为爱情而设的,她心里想些什么呢?有一天他去世之后,也许她另外找到一个配偶——不象那个把自己撞死的小伙子那样乱糟糟的。

啊!可是她的丈夫呢?

“索米斯从来不缠你吗?”他问。

她摇摇头。脸色突然沉下来。尽管她这样温柔和顺,在有些事情上决无妥协的余地。老乔里恩的脑子里——那个本来属于早期维多利亚文明的头脑,比他老年的这个世界还要古老得多——从来就没有想到这类原始的两性关系上去,现在才初步体会到两住之间的仇恨会到这样恩断义绝的地步。

“这总算运气,”他说。“今天你可以望得见大看台。我们要不要转一转去?”

他领着她穿过花果园——园内沿着一带和外面隔界的高墙,一行行的桃树和仙露桃树曝着太阳——穿过马厩、葡萄园、蘑菇房、芦笋田、玫瑰圃、凉轩,连菜园也带她瞧瞧,看那些小绿豆儿;平时好儿最爱用小指头从豆荚里把豆子挖出来,放在小黄手心里舐掉。他带她看了许多有趣的东西,好儿和小狗伯沙撒跳跳蹦蹦在前领路,有时候回到他们身边来要大人照应一下。这是他过得最最快乐的一个下午,可是走得他很累,很乐意回到音乐室里坐下来,让她给他弄一杯茶吃。好儿来了一个小密友———个皮肤白皙的小女孩,头发短得就象男孩子。两个孩子离他们远远的一起玩耍,一会儿在楼梯下面,一会儿在楼梯上面,一会儿又上了回廊。老乔里恩请伊琳弹几支肖邦。她弹了些练习曲,波兰舞曲和华尔滋曲;后来两个孩子也蹑着脚挨近来,站在钢琴下面——一个深褐头发,一个金黄头发,都竖着耳朵在听,老乔里恩留心瞧着。

“给我们跳个舞吧,你们两个!”

两个孩子怯生生地跳起来,开头就错了步子。她们摆动着,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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