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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里希蒙之夜(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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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颜色。在伦敦许多方场的角子上,太阳一下去,这些菩提花就发出一种香味,比蜜蜂采的蜜还要香——那些福尔赛和福尔赛之流,用完晚饭,在那些只有他们持有钥匙的花园附近纳凉时,闻到这种香味,就会在心里引起一种不可言述的思慕。

就是这种思慕使他们滞留在那些隐约的花台中间,天色虽则逐渐暗了下来,也仍旧留连不舍;也就是这种香味使他们兜来兜去,兜去兜来,好象有情人等待着似的——等待最后的光线在绿荫下消逝掉。

不知道是不是菩提花的香味在维妮佛梨德心里唤起一种模糊的同情,还是受手足之情的驱使,使她想要亲眼看一下,或者证明一下她那句“根本没有什么事情”的评语的正确;还是她仅仅由于抵制不了那一年夏天的诱惑,渴想上里希蒙跑一趟;总之,这位四个小达尔第(小蒲白里斯,伊摩根,毛第,班尼狄特)的母亲给她嫂子写了这样一张便条:亲爱的伊琳:

听说索米斯明天要上汉莱,在那边过夜。我想如果约几个人一同上里希蒙去玩,一定很有意思,你约波辛尼先生,我去找小佛列巴,好不好?

马车,爱米丽会借给我们(她们称呼母亲的名字——这样很“帅”)。我七点钟来接你和你的年轻朋友。

维妮佛梨德-达尔第。

六月三十日。

蒙达古认为皇家饭店的晚饭很吃得。

蒙达古是达尔第第二个名字,也是大家比较熟悉的名字——他的第一个名字是摩西;达尔第恰恰就是这样一个见多识广的名流。

维妮佛梨德这样仁慈的打算竟然无端碰到许多阻挠,老天真是太不应该了。首先小佛列巴回信说:

亲爱的达尔第太太:

非常之对不起。简直抽不出空。

奥古司特司-佛列巴。

这真是倒霉的事,可是已经来不及设法补救了。一个做母亲的脑子动得真快,也真会应付,她立刻就想到自己的丈夫身上。她有决断,也有度量;一个瘦长脸儿、淡黄头发、淡绿眼珠的人往往具有这种气质。她少有弄得没有办法的时候,也可以说从来没有过;便是弄得没有办法,也能够转败为胜,她一向就是这样。

达尔第的兴致也很高。那匹色鬼没有跑赢兰卡州银杯赛。这匹名马尽管是跑马场的一位巨头养的,在这次比赛中老老实实就没有起脚,而那位巨头早已暗地里下了好几千镑的赌注,赌自己的马失败了。色鬼落选之后的四十八小时内,在达尔第的一生中真不是人受的。

他日夜害怕詹姆士要找上他。一想到索米斯他就忿恨,同时又夹有一线的希望。星期五晚上他喝得大醉,人实在吃不消了。可是到了星期六早上,他那做交易所的天性在他心里又占了上风。他借了几百镑的债,这在他是决计还不了的,就进了城,把几百镑钱全赌在盐埠市障碍赛的那匹八音琴上。

他跟斯克劳敦少校在伊昔姆俱乐部吃午饭时说:这消息是那个小犹太孩子纳生透露给他的。他什么都不在乎。反正他——过不下去啦。这一着如果不成的话——那么,他妈的,老头子只好付账!

一瓶波尔罗杰香槟被他一个人灌下去,使他对詹姆士又产生了新的鄙视。

果然得手了。八音琴以一颈之差勉强跑上——真是险极了。不过,照达尔第说来,这种玩意儿全靠有胆子。

上里希蒙去跑一趟倒也不错。他愿意做一次东道!他对伊琳一向就倾倒,很想跟她亲近一下。

五点半钟公园巷的佣人跑来说:福尔赛太太很抱歉,一匹马患了咳嗽,大车子没法来了!

这又是一记打击,可是维妮佛梨德一点不丧气,立刻派小蒲白里斯(这时不过七岁)跟随着保姆上蒙特贝里尔方场去。

他们都雇两人马车去,七点三刻在皇家饭店碰头。

达尔第听到这个办法倒也高兴。比坐着倒座好得多啦!跟伊琳坐一部车子他倒无所谓。在他想来,他们大约是先到蒙特贝里尔方场去接那两个人,再在那边雇车子。

后来晓得约好在皇家饭店碰头,而他得跟自己妻子坐一部车子下去,他就悻悻起来,说这样慢死人了!

两个人七点钟动身,达尔第跟马车夫赌半个克郎,三刻钟内决计赶不到。

一路上夫妇两个只交谈了两次。

达尔第说:“索米斯大爷听见自己的妻子跟波辛尼先生坐一部马车,可要把鼻子都气青了!”

维妮佛梨德回答:“不要胡说八道,蒙第!”

“胡说八道吗!”达尔第跟着说了一句。“你不懂女人的心理,我的好太太!”

另外一次他只是问一下:“我的样子怎么样?两腮有点肿吗?乔治老兄就是喜欢喝这种烈酒!”

他中午是跟乔治-福尔赛在海佛斯奈克俱乐部吃的饭。

波辛尼和伊琳在他们前面到了。两个人正站在临河的一面落地窗跟前。

那年夏天到处都开着窗子,整天开着,整夜也开着,日夜飘进来花香和树香,和青草晒出来的热气味,和浓露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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