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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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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召微微弯腰,视线与她平齐:“我还晦气吗?”

邬长筠真想给他一巴掌,擦了眼泪,摇摇头。

“哭起来还挺好看。”

“……”

“真的还是演的?”

“……”邬长筠有点摸不透他了。

杜召直起身:“上楼吧。”

邬长筠抬头仰视他:“我害怕。”

“行了,别演了。”

“……”邬长筠走出去两步,又回头道:“上来喝杯茶?”

杜召负手立在原地,淡雾笼着暖黄色的壁灯,晕出大片柔软的光,落在他身上,把人也淬得柔和许多。他隐隐露出点笑意:“怎么?想以身相许?”

“我哪配啊,只喝茶。”

“不了,你早点歇着。”

“你呢?”

杜召转身走了:“帮你收拾烂摊子。”

邬长筠见人影消失在黑夜里。

他这到底是信?还是没信啊?

……

死了个外国人,还是个背后沾点政治关系的,居然连报纸都没登。

显然,这件事被杜召压下来了。

第二天半夜,邬长筠才去陈公馆领赏金,碰到正做完任务和阿海唠嗑的崔子。

邬长筠与此人认识,两人差不多时间来的陈公馆,起初总是抢活干,她截过崔子一次高赏金任务,一直被记在心上。

崔子见邬长筠围巾包头脸进来,吆喝一声:“呦,四姐来了,看这一身行头,热不热啊?”

邬长筠不屑搭理他,直奔陈老板办公室去。

崔子同阿海道:“这小丫头还这么嚣张。”

“什么小丫头,回头四姐听见了揍你。”

“怕她。”崔子抠抠指甲里干巴巴的黑血,“丫头片子,都快能当我闺女了。”

“嘘——”

“我要再年轻十岁,整个公馆任务都是我的。”

阿海小声说:“你怎么不说陈老板的位置都是你的。”

“也不是没可能。”

说着,邬长筠领完钱出来了,崔子注意到她的步子小很多,明显没从前稳当,仔细看右脚,有点儿不受力:“咋的?还负伤了?”

邬长筠从两人身边路过:“闭嘴。”

“负伤了就注意点,别为了钱把小命丢喽。”

“管好你自己。”她径直走出去,连个眼神都没给。

崔子冷哼了一声:“瞧把她狂的。”

“哎呀,你少说两句。四姐月初消失好几天,回来后脚就伤了,本来我劝她别接,等好些再说,她刚得很,硬上。”

“早晚栽喽。”崔子掸掸手,“走了。”

“行,慢点。”

……

邬长筠抄小路回去,匆匆到出租屋,取下围巾,换了衣服,倒杯水坐到书桌前,将崭新的钞票一张张铺在面前。

就快了,再赚一点,再一点就好。

她看向桌角堆放的几本书,拿过最上面一本,打开,是密密麻麻的笔记。一下翻到四分之三处,也快学完了。

最多明年,解决完所有事,攒够钱,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开始新的人生。

邬长筠把钞票抽出两张,留作日用,其余整齐叠好,放进柜子里,等明天去银行存起来。再坐回桌前,推开窗,让新鲜的空气吹进来,虽然凉透了,但她的心里却是热的。

她望向群星璀璨的夜空,仿佛看到一条光明的康庄大道,不用再为练功磨得一手老茧、顶的脚趾出血;不用费尽心力只为博台下一笑;不用被人称作“低贱的戏子”……

她轻吸一口冰冷的雾气,垂下眼眸,目光恰巧落在一支木簪上,是在昌源街市买下的那支。

那张脸瞬间冲进脑海,覆盖所有美好的希冀。

他在干什么?

应该早睡下了吧。

邬长筠又望向窗外,注视着前排略矮的小楼,星月清辉洒满屋顶,她莫名想起那夜与杜召同坐瓦砾之上共饮,那时,他是有心事的吧。

她定定的,出了会神。

一阵风拂起面前轻飘飘的书页,簌簌发响,才将她的神思拉回。

邬长筠晃晃脑袋,想他干嘛……

浮躁乱世,

不过路人。

她感到有些冷,拉上窗,也无心思学习,合了书,去床上躺下。

……

邬长筠以为杜召会来找自己,可那夜一别,过了大半个月,人都没再出现。

一天上午,练功时,班主带了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进院。也不算稀奇事,从前就常有形形色色的人因为乱七八糟的事过来。

大家各练各的,并没有被分散注意力。

班主领两人到林熏跟前,热情介绍:“这就是我们的刀马旦,林熏,熏姐,来打声招呼,刘导,林导。”

林熏停下来,朝两人鞠躬:“刘导好,林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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