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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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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景旸这个驴脾气也起劲,他一口咬定,绝不改口。

而且他一张嘴说不过这些人,于是又写了文章扔到《明报》上。

可文人动笔谁还怕,他之后,其他反驳的人也开始写文章,

这个事情自然也就以一种‘奇说、怪谈’的方式迅速传播开来。

而且景旸第一次把地球仪展现在大明官员、百姓的面前,就是告诉世人,在大明的西边还有广袤的大陆,

而海洋,亦不再是深渊,

海洋,是通途。

殖民之路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啊。当年景旸在京还是侍从室的时候,尚且是一后辈。皇上观他敏捷干练,任事勤勉,因而屡屡委以重任。九年过去,他摇身一变成了博望侯,再回来时,不知暂时蛰伏,偏要在这件事上和大皇子,和张阁老争个对错。”

载垨回来以后,他这个郡王府反而比载壦的亲王府要更加热闹。

以姜雍、蒋冕为首,一众官员到底还是认他的这个身份。

载壦也在一旁听着,

不过上次弹劾张璁、再加这次皇帝先封老二为亲王,却把老大忘了。

种种因素之下,他们两个现在有些许尴尬。

至于姜雍说的这个事情,便是博望侯景旸逢人就开始炫耀他在外的见闻,人们越是以‘地圆之说’来笑他,他越是要在这里和人争论个高下。

你来我往之下,现在从文武百官到皇亲国戚,从内侍到外臣,哪个不把这事拿出来当成笑谈?

其实若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管哪一方嘴上沾些便宜都无所谓。

不想景旸‘变本加厉’,开始攻击笑他的人,说他们不能体会皇上派使远行的圣意,只知坐井观天。

这就变了味道了。

也才惹得像姜雍这样的人对他心生不满。

但人狂,也有狂的道理。

一般人还真不敢说道他说道得太狠,万一言语不慎,变成妄议皇上所定的国策,那就事儿大了。

载垨守着大皇子的身份,这点政治敏感性还是有的,他摆手说:“算啦,他要如此,随他去了,与我等亦没有太多相干。”

蒋冕又说:“就依大殿下所言。不过地圆说尽管荒诞,但景旸所带回来的《万国图志》却是不假。臣原以为大明疆域万里,物产丰饶,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大的陆地,还有像佛郎机一般称霸西洋的国家。

而皇上又一心积极向外,如今大明的兵锋都到了石塘港。加之极西之地,佛郎机之国等到处掳掠占地……不少人看着眼热……”

载垨听了以后神情有些怔怔,似乎略微也有些抗拒。

地圆说虽然离谱,但世界之外有那么多的国家、土地,这总不是假的。

如果说大明以前是纯粹的农业国,那便也算了,但正德二十年的大明,依赖海贸、依赖产业,这就会反过来影响更多人的想法。

尤其是朝堂之上的勋贵,他们的身家都和大明南洋贸易公司有关。

一味的偏向于内,会导致他们失去这部分人的支持,更加会让偏离皇帝的心思。

他考虑的是这一点。

只有清流文臣向来比较偏好不要动辄就大动兵戈。

载垨也没笨到那种程度,他一看蒋冕这样讲,马上就预知到他接下来的话,

“……古语有云,国虽大,好战必亡。我大明是礼仪之邦,天朝上国,大行掳掠之事也违背天道人伦,臣等……也是担心,若是大取不义之财,不仅有损圣德,而且也会让大明深陷战事漩涡,在远离中土数千里的地方,处处竖敌……”

“蒋侍郎。”载垨把他的话打断了,“如今我大明上上下下都在睁眼看世界,究竟如何自处,想来父皇会深思熟虑。至于这佛郎机人,他们四处掠夺,便如原来的鞑靼人一样,咱们说的礼仪,他们都听不懂,又有何用?”

“睁眼看世界……”姜雍呢喃着这一句时兴的话,“敬之(蒋冕字),我倒是觉得大殿下说得有些道理。最多十年前,我们这些人还以为中原之外尽是蛮荒之地,可现如今你也看到了,石塘港外是沃野千里。

而且据景旸所说,除了咱们这里,在更远的、麦哲伦到达的那片陆地同样富饶。现在咱们拱手让于佛郎机这种野蛮之辈,不就是相当于眼睁睁看着原先的鞑靼、瓦剌日渐壮大?若是有一天他也来掠夺大明,那要如何?”

载垨想着,姜雍到底还有些新式思维,眼光也更远,现在什么都不管还是没问题的,万一以后这些野蛮人都壮大起来,那才是麻烦大了。

“老二,你怎么想?”

载壦忽然被叫到,猛然抬头,下意识的说:“臣弟以为,应该取其中。大肆兴兵,穷兵黩武,难以长久,但冷眼旁观,任由敌人壮大,则不免鼠目寸光。这个世上,有第一个石塘港,就有第二个,大明可依此在海上跳跃前进。如此一来,若是进,则步步为营,若是退,再层层设防。而中原腹地,自此可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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