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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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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宏吃着很硬的干粮,就着水,连续的赶路,其实他的气色也不是很好,“义山(顾人仪字),你为何为官?”

“自然是上效君父,下安黎庶。”

“想不想升官?”

“中丞信也好,不信也好。下官六年知县,从未想过升官之事。”

费宏叹了气,“你该想的。你若欲为百姓做更多的事,就该想。当年,陛下还是太子时,便鼓励东宫官员磨练本领,以便能够坐上更高阶的位置。你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就是跑断了腿、说破了嘴,又能够救几个人?京里的人常说,欲谋官先谋身。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就要看你怎么理解。”

顾人仪磕了个头,“下官自然明白中丞提点之意。但七年前,下官赴京赶考、六年前,下官远行赴任,当时京畿之地已经推行改牧为农,还民于田之策,下官本以为此次入京,能看到炊烟袅袅,却不想还是流民沿道而乞讨。下官实在不解,若是不解开这一点疑惑,即便是金銮殿上天子亲自问道,下官也只能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到那时一样是丢中丞的脸面。”

费宏略带深意的看了这个壮年官员一眼。

“……那你去的时候,不要穿官服,并且带两个人吧。到了京师,就到养育巷来找本官。再有,不要耽搁太久,务必在三月之前入京。”

顾人仪大喜,“谢过中丞!”

费宏其实还有话要说,他站起身,负手背对着他。

大概好一会儿,他才忽然转身,而眼神已经变得极为认真。

“顺天府的事,你可以问、可以看、甚至可以上奏,三月的大朝会本就是陛下问道天下。但是此处为京畿,京畿之地关系盘根错节,很多人、很多事不仅仅是李旦华、刘夫这两个贪官那么简单,有时甚至会涉及到宫里。

你在四川抗上,说到底,是本官这个巡抚在为你扛着。但到了京师,你这个七品,太小,本官这个巡抚也太小,若还是如以往一般,怕是很难护住你。但话说回来,圣天子在朝,一个七品的小官之言,天子反而更为相信,因而说不准又很大,这其中之要害,你要把握的准。”

顾人仪一身正气,“下官只说下官看到的、确信的。既是圣天子,必定辨得了忠奸。”

“本官不是这个意思。”

“那中丞何意?”

费宏把他扶了起来,他要说句心底的话,“义山,今上天资卓绝,谋众断独,做事、派官都有自己的安排,所以这不是辨不辨忠奸的问题,这是你是否打乱陛下安排的问题。你可明白?”

“那……这些事,陛下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顾人仪满脸疑惑的问。

但费宏却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不过京师这地方,从来复杂,本身就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明确答案的。

而人的命运就是在这种不确定的岔口,走出完全不同的风景。

只是,顾人仪不懂的是,中丞说的京畿之地,盘根错节指的又是什么?

政治裂缝

这个二月,这么多人进京,不单是皇帝忙,内阁也忙,京中各衙门更忙。

顾人仪所撞见的情形,其他人也瞧得见。

“国库和内帑合起来超过一千万两白银,浙江今年也要起运至少四百万两白银。加在一起便是一千五百万两白银,也凑得出。”

去年调任河南巡抚的彭泽,在浙江当过按察使,梅记在浙江的‘疯狂’、海贸的巨利,他自然略知一二。

“……可朝廷有这么多的银两,大明却还是饥民遍地。四川等省份遭了灾,这便不去说它,河南也不是丰年留客足鸡豚,北直隶地区甚至还有百姓沿途乞讨。阁老,今年这大朝会,陛下要怎么议究竟有没有说法?”

彭泽是清流官员,性刚直,有廉名。

当初在浙江,他和王琼不对付,两人也没少吵过。后来调任河南,为官倒也算稳重,而且在这稳之中,也有几分斗争性,此人啊,虽是文弱书生,但手段也硬呢。

在如今皇帝的圣宠越发偏向地方官的趋势中,他彭泽能占有一席之地,便是靠着廉、稳、硬三个字。

而作为清流官员,他整体上还是偏向内阁传统官僚。

不管怎么说,皇帝捧着刘健,而且稳稳的保住李东阳、谢迁的位置,这就说明他们这些人在皇帝心中还是有分量。皇帝有时候也要用他们的。

除了彭泽,还有保定巡抚吴厚。

吴厚,字文甫,是成化十四年二甲第二名进士,与现任吏部尚书梁储同科,梁储为二甲第一。后来到翰林院……编修、修撰、侍讲学士,他们这些人大抵都这么熬过来的。

保定巡抚的官职,自然不如吏部尚书了。

这就是去不去东宫的区别,梁储在东宫当过冼马,这身份就是东宫属官,新君一继位,自然是不一样。

不过保定巡抚毕竟管着保定府等六府五十余县,妥妥的封疆大吏。

“朝廷要退出民牧,但次序却并不相同,以往无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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