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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老相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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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历二十三年秋,安远王府叛国被抄,随后边关大捷。

次年旧皇下诏退位,新皇登基后,以雷霆手段整顿朝纲,加强军队推行变法,不过一年的光景,日暮途穷的大周,百废俱兴。

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陇北苦寒之地,不过刚刚入秋,已是寒风凌冽,一场急雨淋下,路面就隐约结了冰碴。

“墨言,路上不停的话,趁着这点日光能直接到县里吗?”,兰苕半开车门探出身,把一个手炉塞到赶车的小哥手中,“暖暖手,小姐想先一日到,探探铺子的情况。”小哥侧身搓了搓手,接过暖炉揣进怀中,抬头望天,“差不多,我抄条近路,你们坐稳些。”

兰苕应了声就缩回马车内,低手压了一圈翘起的门帘,感觉再没凉风透进来,这才转头。

车里姜禧身披珍珠白的狐裘倚在软垫上,巴掌大的小脸半隐在颈间的白狐绒里,手持账本有一搭无一搭的翻着,“怎么说,来得及吗?”

“嗯,有条小路但是不好走,小姐先别看账了,仔细累着眼睛。”兰苕拾起散落在地的账簿,动作熟捻地把姜禧手里的那本也抽走了。

姜禧浑不在意,墨言和兰苕自小同她一起长大,如今走南闯北多年。名分上虽是主仆,私下里更像家人。

“新皇重农抑商,这账本越来越难看了。”姜禧抿了口茶,思索道,“陇北刚收复不久,赤安又是陇北最边陲的县,明日随我去街上看看,若是合适,先收几个铺子。”

兰苕有些吃惊,“还收?像扬州这种繁华地,咱们今年也关了两间了,赤安又远又偏,只怕根本做不起来。”

“先看看吧,也不一定是铺子,”车子逐渐颠簸,姜禧也不得不坐正身子,“咱们这次出关也见了,宛国盛产宝马,这马之所以能成材,多是因为幼时历经严寒,饮冰吞雪,离不开这边的气候。”

“小姐想养马?”兰苕心中疑惑。大周马政严苛,每匹都登记在册,寻常百姓只能饲养不能繁殖。何况自战事起,先皇更是下令不许母马外流。

“不在大周,到时”,话没说完,“吁——”的一声传来,主仆二人双双被急停的马车晃个踉跄。

车门外,墨言勒停快马,微微别过马头。手上寒光一闪,拔出靴间匕首,低声对着门里道,“兰苕保护好小姐,有个人拦倒在路中,我先去瞧一下。”

世道苍凉,他们出门在外,见惯了土匪草寇,也见多了被救之人妄图杀人夺宝,唯有小心再小心才能保得平安。

墨言一步步轻声靠近,拦路的男人佝偻着身子,脸朝下赤脚倒在地上,身上只裹了一件灰色外袍,淋过雨的袍子沾满了泥污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背上尖利的蝴蝶骨。

脚尖翻过男人倒扣的身子,墨言半蹲着,用匕首缓缓挑开挡在男人脸前湿重的长发。看清面容的一瞬他有些愣怔,随即高声道,“小姐,这、这是你老相好诶,看着快死了,救不救啊。”

听闻此言,姜禧和兰苕相继下车来到路中。

兰苕瞪大双眼看了许久,“真是裴公子,天呐,怎么弄成这样?我差点没认出来了。”

姜禧盯着泥坑中的人,男人瘦骨嶙峋气息奄奄,头颈无力的侧向一边,脸色苍白到近乎病态,宛如枯败的落叶静静躺在那,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天边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

“搬上来”,姜禧说完转身上车。

墨言上前拉起裴玉檀手臂架到自己脖后,另一只手扣在男人腰间,男人全身无力地向前坠去,眼见要摔,墨言干脆向上一抬,将裴玉檀提起离地寸许,三两快步送到车厢内。

主仆三人为了行路方便并没有选太大的马车,现在塞了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进来,已经略显拥挤。

姜禧看着曲腿缩在软塌上的人,“兰苕,你多穿点去前室坐着,咱们得尽快赶到县里了。”

兰苕阖上车门退出,车厢内静悄悄的。

昏死过去的男人一身寒气,一双赤脚满是血污,裸在外面的脚踝白中泛青,姜禧皱眉,拾起火钳又添了些银丝碳进暖炉。

自春闱分别,裴玉檀登科上榜入赘王府,姜禧一夜之间成了全滁州的笑话。

起初怀春的少女还会从裴家打探一些男人的消息,后来战事起,铺子逐渐入不敷出,她忙着生意,离了滁州辟府另住。年少时的那点事和那个人,好像都随着时间过去,连她自己也不再关注了。

马车越来越颠,裴玉檀无力地随着车架起伏跌落,褥子上的浸出一圈水痕。姜禧眉头越来越紧,忍不住伸手解开了男人脏的不成样子的湿袍,竟没想到里面再没其他内衬,裴玉檀居然光着身子裹个袍子就出来了!

敞开的灰袍里,惨白的身体遍布被凌辱过的痕迹。

男人骨瘦如柴的胸膛上一串串吻痕和齿印,两粒异常肿大的乳头被穿了环,血痂干涸在紫红的乳尖上。肚子和腰间几块乌青的淤痕,显然是被人暴打过。

姜禧脸色越来越沉,顾不得礼义廉耻,掀开遮在男人胯间的半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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