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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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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是爹交待的。”刘杰委屈。

刘东顿时无话可说。

他想不通。

刘杰现在也才刚刚找到私下里的机会,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爹留给你的遗书。”

刘东赶紧拿了过来,只听刘杰说道:“爹交待过,让你看完就烧掉。”

想着父亲去世前仍忧虑重重地做这么多安排,刘东为其子,毕竟还是悲痛落泪了。

打开那封信之后,他就愣了一下:这是父亲的笔迹。

不是说有了风瘫之象、连遗表都是口述代笔的吗?

信很长,刘东一字一字地看下去,眼泪不停。

看到后面,不光眼中热泪滚滚,脸色也不健康地嫣红起来。

终于,他悲痛又羞愧地一声号哭,声嘶力竭:“儿子不孝……”

心情激荡之下,跪在那里一边哭喊一边磕头,额头上很快破了,鲜血直流。

刘杰吓了一跳,上去拉着他:“哥……”

灵堂内的动静让外面的亲友不禁侧目,有人感叹着:“其孝至此……”

而后便听到刘杰在里面大喊:“来人,快来人呐!”

刘家人抢进去时帷幕露出的缝隙里,只见刘东晕倒在了刘杰的手臂间,额头血迹斑斑。而旁边的火盆里燃着熊熊火焰,像是又放进去不少纸钱。

“其孝至此啊!”

哭晕在灵前,不是至诚至孝是什么?

刘健以昔年首辅之尊在洛阳老家住了这么多年,这里与刘健交往的,不知多少关中宿儒、当地士绅。

如今看到刘健的儿子这样悲痛,而刘健以九十四的高龄去世堪称喜丧,身后名也有皇帝赐谥“文端”,是足以让许多老人羡慕的。

这天夜里,听说兄弟二人守夜之时,刘东又哭晕数次。传出来的话里,还有刘东呕血不止的描述。

到了次日外人再见到刘东时,确实脸色苍白到能吓人一跳,看着就好像他也要重病随他爹一起去了的模样。

“贤侄要节哀啊!”

一句话说出口,刘东就泪流不止,劝慰他的老人家更感动了,也是眼中含泪:我儿子要是也这般孝顺多好?

但已经知道了真实情况的刘东只是自责,同时也很愤恨。

从父亲之前的来信里,他已经知道自己只怕犯下了什么大错,让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的父亲也大惊失色来信训斥、指点行止。

可他没想到的是,为了自己在江南多有串联鼓动、甚至写信让父亲出面劝谏皇帝,父亲的选择是在惊怒跌伤一点后又主动染风寒、反食加剧病情的药方。

自己的诸多举动,被父亲以遗表的形式归“罪”于一身。而逝者已矣,自己既已请辞致仕,难道皇帝还能刻薄不已地对刘家赶尽杀绝?

至于遗命设醮超度亡魂……刘东想着父亲的良苦用心,悲从中来。

什么时候,朝廷连一点不合政见也容不得了?

南京难道不是国本所在吗?自己有什么错!

……

“……这般小心翼翼?”

知道了消息的朱厚熜也愣了一下。

“是不是小心翼翼,奴婢不知道。”黄锦只回答,“民间议论,如今一是刘健遗表中所论及祖制、冗官、募兵、商法等诸多隐患,二是文端二字不足以彰刘健之功,三是这设醮一事。有的人说,刘健遗命如此,是要用自己生前死后言行不一来说如今礼制崩坏。有的人说……新修的《大明律例》已删了那一条,刘健实则是想告诉陛下,他臣服新法……”

朱厚熜有点无语:刘东在南京搞什么,搞呗。既不可能阻新法,也不可能阻他对南直隶的大战略。只要不是实质性的造反啥的,皇帝至于对他们怎么样?还是说刘东作为管那黄册库的前主事的直系上官,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总之刘健有点反应过度了。

如今虽然没去细查,但刘健那遗表,看似万言,实则也没怎么表达坚决的反对。如果再细细品味,还真的是一种臣服但规劝的感觉,并不是要搞事。

结合他病情加重的异常速度,结合他捐出家中三百亩田作为洛阳县学学田的举动,都透露着一种避祸味道。

“……一点小事,随它去吧。”朱厚熜又问,“武举会试选出的天罡地煞,也有人以为不美?”

黄锦笑起来:“只是那民间说书人,有些讲《忠义水浒传》的,其中有对宋江等人冠以天罡地煞之名。那些都是造反之人,如今有些人议论这正副榜武进士冠以天罡地煞之名不美,也只是一些文人担忧武臣渐渐势大罢了。”

这《水浒传》明初便已成书,但这个时候并没有被列为禁书。

不仅如此,它的影响力还不小。

“不只是一些文人啊。”朱厚熜淡淡笑着,然后看向王慎中,“这道疏,国务殿那边竟送到御书房来了呈请圣裁,你以为该如何呢?”

王慎中只是刚刚进御书房的小透明,他不禁看了看资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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