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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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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心里一紧,又一疼。

他看向林牧府:“现在的年轻人,敢顶嘴,敢辩驳,敢质疑朕说的话是不是都对。”

天子道:“须弥翩若说,如果因为一件对的事就可以抵消错的事,那为何要有国法?干脆把法典一把火烧了算了,直接按人情世故来办事。”

“他还说,如果一件大好事,就能抵消无数件小坏事,那是不是天下的盗贼,施舍给了一个病者一些救命钱,就能把之前无数次偷过别人救命钱的罪业都抵消了?”

“他又问,是不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时候无恶不作,到了晚年开始吃斋念佛,就可以化解了之前的罪业?”

天子笑了笑:“你看看现在这些年轻人,把朕驳的哑口无言。”

林牧府心里在发颤,越来颤的越厉害。

他知道,天子对他的点醒已经足够多了,这几乎就算是明明白白在告诉他一些什么。

可是他不敢在这个时候,直接就说……当年刘疾弓的案子,臣确实有参与。

因为他一旦认了,那这件事牵扯出来的人,多的可怕。

“陛下说的对,现在的年轻人,确实少了些敬畏。”

听到这句话,天子的眼神微微飘忽了一下,有些淡淡的失望一闪即逝。

他看向林牧府:“阁老说的敬畏,是对什么的敬畏?”

林牧府连忙道:“臣说的,是须弥大人对陛下的敬畏。”

天子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人就该有敬畏,做臣子的对朕有敬畏,天经地义。”

他忽然问了林牧府一句:“可是……朕该敬畏什么?”

林牧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按理说,以他的学识阅历,回答这样的问题并不是什么难事,总是能说些什么花团锦簇的话来应付,最起码听起来会很漂亮。

可天子刚才说的话,已经乱了他的心境,他没有能及时反应过来。

见他没有说话,天子也并不打算追问。

天子说:“朕也问了问自己,朕是天下人都该敬畏的皇帝,那皇帝该敬畏什么呢?”

他说:“朕也该敬畏皇帝。”

林牧府抬起头,眼神有些许迷茫。

天子道:“皇帝更该敬畏皇帝,如果不敬畏,就必然会是个昏聩之君,朕思来想去,都没有一个特别合适的词来总结一下,勉勉强强,只有本分两个字还差不多。”

做皇帝该有的本分。

林牧府刚要说些什么,天子却不想说什么了。

他看向古秀今道:“阁老已经年纪大了,你安排车马送他回去休息。”

这让林牧府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俯身道:“臣谢陛下,臣告退。”

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林牧府忽然觉得这初春真的是太冷了。

冷的比才过去的寒冬还要厉害,怪不得故人说过,要对倒春寒有敬畏。

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的那个冬天,把寒意都给了十几年后的这个春天。

他总算是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错在,他们都猜错了天子什么时候停手。

所有人都判断,天子在除掉拓跋烈之后就该停手了。

可此时,林牧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除掉拓跋烈不是天子的停手,而是天子才刚刚出手。

过去的二十年,天子看似不断出手,实则只是为了这二十年后的出手在练功。

就像是一个只练拔剑一刺的剑客,过去二十年一直都在拔剑一刺。

可那些被刺中的东西,都是陪练,并不是目标。

兵分两路

林牧府预感到自己要出事了,天子和他说了那么多话,就是在告诉他,你到了要做个选择的时候。

他有些惶恐,甚至还有一些感动,因为天子居然还有耐心和他说那么多话。

但如果他当时就表态的话,他不确定天子会不会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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