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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节(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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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留氏家族的敕封,赐留从效闽国公爵,其弟从愿亦有爵职,再加上一些钱粮、田宅的赏赐。这,算是刘承祐对他入京后表现最直接的允诺。唯一有些奇怪的是日期,写的是乾祐十六年……

在另外一艘船上,踏上归程,钱弘俶也是终于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此时的东京于他而言,还是不愿多待的,虽然心里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能平安度过,还是有些庆幸的。对钱弘俶来说,哪怕被判了死刑,行刑的日期能够晚些,也是好的。

同样的,打开礼盒,里面堆放着的,却是一叠奏章。带着些好奇,钱弘俶拿起面上一本翻阅,只一览,人惊悚,面惶然,心跳加速,冷汗几出。这一叠奏章,都是一些朝臣的上书,让刘承祐把钱弘俶留在东京。

刘承祐把这些奏章交给钱弘俶的目的,不言而喻。一阵心悸之后,钱弘俶显得疲惫的面容间,流露出一抹苦笑。

与此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决心,吴越不会是大汉的对手,他也不敢同天子作对,将来如何,吴越何去何从,只待天子圣意裁定了,他只当在杭州,静待诏制,俯首听命。

在钱弘俶与留从效离京之前,延州的高绍基则更早就被皇帝放归,不过随他返回的,有好几名由中央选派的职吏军官,他们是前往延州对其军政做“指导性”建设的。

当然,刘承祐真正的目的,是让高绍基回去,继续替朝廷看着定难军。与之,也有过比较深入的交谈,高绍基显得很兴奋,对于李彝殷被扣留在东京,更觉幸灾乐祸。

对于定难军与党项族,刘承祐已然决定采取卢多逊之策,但是短时间内,并不打算大动作。重视的原因,在于扣留李彝殷的举动,不是个善意的信号,可能会引起其生变。

刘承祐也仅持有一个基本的态度,只要其不造反,那么不管其内部有什么变故,都可听之任之。

朝局大变动

在钱、留二人辞别开封南去后的第三日,开封南郊,老地方,颂公亭。又是一场送别,又是寂寥凉秋,又是重臣别京城。这一回的主角,没有意外,又是一位大汉政坛的风云人物,在大汉朝堂上声名显赫的宰臣——范质。

关于范质的去职,是早有征兆,并且由多方因素造成的,性格是其一,经常有触怒皇帝的行为也是其一,与皇帝的治国理念渐有冲突也是其一。当然最重要的,还在于刘承祐对于十多年以来大汉朝堂调整的考虑。

从刘承祐继位前后,范质便为其所看重,累受升拔,待刘承祐登基为帝,更是作为从龙之臣,在短短的时间内,封侯拜相,成为平衡开国元臣的一个帝党代表。

然而,十多年的宰臣生涯,让刘承祐觉得,他干得太久了。尤其是这三年的首宰经历,刘承祐认为,范质可为相,却不适合为首相,因为其性格与行事作风,在和协同僚,戮力办公方面,差得很远。

总的来说,范质的个人品质是合格的,私德无亏,以刘承祐如今的威势,朝野上下,真正敢逆其心意,始终坚持个人操守的,也只剩下范质了。

范质办事能力也有,而且不俗,就是欠缺一些气度,不论为人还是做事的气度,随着年纪的增长,也日趋于保守。保守不是不好,只是不为此阶段的刘承祐所喜罢了。

因此,范质被罢相了。同时,这些年被罢的宰相中,也只有范质算是正常卸任,政治的斗争没那么激烈,也多了少许人情味。

从头到尾,刘承祐只是释放了一些换相的信号,范质接收到了,然后主动上表请辞。不像前任李涛,几乎是被逼着辞官。从这一方面来看,范质并不是那么完全固执,不识趣,不知变通。或许只是因为,在其任,谋其政,当其责,如此而已。

颂公亭前,来送别范质的人员,还是不少的,六部九卿、诸司衙门,或亲赴,或遣代表,再加上一些亲友,倒也有些热闹,冲淡了些别离的伤感。

范质在担任宰相的这些年中,没有大肆结党,同志者少,以他为核心的政治势力,总体而言并不强。这也就代表着,在秉政期间,做事时难免有怠慢、迟误不能贯彻他意志的事情。每当其时,就是一场争端,结果往往是范质强压下去,以其性格,是得罪了不少人。

或因利益受损,或因升迁受阻,或因个人冲突,种种原因,使得上下嫉恨的范质官员着实不少。不过,如今范质去职,过往的怨气似乎一夕之间消散一空,更多的人开始回顾其功绩,赞扬其品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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