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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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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音紧张地拽二舅母,小声道:“不要放糖精,对身体不好。”

她在书上看了,有人吃糖精得病了哩。

“不放不放。”二舅母好笑道,“我们家都是好红糖,看,和面了。”

其实还没动面,只动了糖油。老城根把香油和红糖(吓,竟然是红糖,他们还以为用的是白糖哩)一起倒在开水锅旁边的那口铁锅,往里面撒了白花花的粉,二舅母说那是小苏打面,发面用的。这个不用他们家准备,老城根家常年备着呢。糖油混上小苏打,然后浇上锅里舀出来的几瓢开水,瞬时糖油的香味就扑鼻而来,靠的近的人叫这香味一冲,比方说海音,就晕乎乎的说:“大姐,我头晕。”

二舅母笑着拉她往后退:“你个妹头,是肉吃少了,受不住大油大糖哦。”

江海潮也有点晕乎乎的,不过她更好奇刚才倒开水进香油里时,难道油花不会溅出来烫人吗?她做饭烧汤有时油不小心倒多了点,加了水,油还会溅到手上呢。

奇怪,刚才真没溅啊。

哦,不对,老城根是热水倒进冷油里,烧汤是冷水倒进热油中,所以不一样。但为什么不一样?她却不知道。看过的书上也没提啊。

唉,还是等明儿上学问老师吧,希望老师能知道。

关于文中提到的农业税等问题,嗯,当年的各种赋税负担非常的混乱,也非常重,具体不提了,会锁。

感兴趣的,可以自行搜看《从“猪头税”到“告别田赋鼎” 亲历农民负担由“七十二变”到归零的历史变革》。

中秋夜

可江海潮到底是求知欲旺盛的小孩,心里有疑惑不赶紧解开的话,她简直能憋死。

于是她东张西望,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隔房堂表哥明强哥哥身上。明强哥哥上初中了,他应该知道吧?

殊不知当可怜的初三学生明强意识到自己被江海潮盯上时,本能地后背发凉。无他,实在是这个小表妹小时候号称“十万个为什么?”,动不动就追着年纪比她大的人问为什么。他因为家住的近,经常惨遭荼毒,堪称童年阴影。

现在,可不又来了。

明强看着表妹求知若渴的眼神,自己把眼睛瞪得老大,半晌才冒出句:“我哪儿知道?初中也没教这个。”

周围大人都稀奇,二舅母还开玩笑说明强:“那你要好好学啊,等你上中专上高中肯定教了,到时候告诉你妹妹。”

明强正暗自松口气准备蒙混过关,旁边更小的表妹却插了他一刀。

海音细声细气地指出他的错误:“明强哥哥,初二物理书讲过了。水和油的沸点不一样,油的沸点高,而且水的密度比油高。开水倒进油里,油吸收了开水的热量也达不到油的沸点,油不会沸腾,只会浮在开水表面,当然不会溅出来。可是冷水倒进热油锅,水沉到油底下的过程中吸收了油的热量达到沸点以后沸腾了变成水蒸气,体积迅速膨胀,水蒸气的密度又比油小,水蒸气往上窜,油被带着剧烈地震荡,自然飞溅出来。”

屋子里原本乱哄哄的全是声音,但渐渐的,人说话的少了到最后干脆没有了,只剩下柴火再灶膛发出的噼啪声和老城根把面粉倒进糖油水里后拿大锅铲翻搅的声音。

明强目瞪口呆,一双眼睛越瞪越大。

江海潮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呢。”

二舅母当年也是个学渣,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懂海音说的话,啥沸点不沸点,密度不密度的。可这完全不妨碍她由衷地赞叹:“海音你个妹头,真是的,真是脑袋瓜子怎么长的?初二物理你咋会啊?”

一个三年级的娃娃哎!

海音叨叨一大通时镇定自若,叫二舅母这么一夸,反而小脸又通红,期期艾艾:“都,都是书上讲的,我问秋月姐姐借书看的。大姐二姐她们没来得及看而已。”

至于虞凯,不用说啦,他才不会没事给自己找事做呢。

好在二舅母从不对自己儿子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压根不看他,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调侃明强:“初三不能忘了初二的内容啊,到时候中考肯定都要考的吧。”

明强一张脸快涨成猪肝了,坚持强调:“书上真没讲。”

书上最多只在课后习题问了为什么在热水里加冷水容易飞溅,可没说什么油。

海音却一本正经地强调:“沸点和密度还有气化的知识都是物理书上教的啊,书只要告诉道理就行了,应用肯定得自己思考啊。”

江海潮一把抱住妹妹,捂住她的嘴,朝二舅母一个劲儿使眼色转移话音:“二舅母,今天你家打多少饼子啊?”

二舅母也不是喜欢追着小孩开玩笑的个性,赶紧顺话锋:“100个,来来来,你们好好看看你们城根大大的手艺。厉害吧,手这么一捏,大小一模一样。”

原本白花花的面粉现在混合糖油揉好之后已经成了红铜般油润光泽的面团,散发着浓郁的甜香。老城根手是尺、是斗、是秤,说一斤面五个饼子,二十斤面做出来还正正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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