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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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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道:“主公,为稳妥计,我们需再快一些。”

“不可!”

吕涧惊呼打断:“我们不管河堤了吗?我们若全速前行,那河堤必被掘开啊!”

能堪堪绕岔路登上四象山,那也能紧急奔赴河堤,制止敌军行为啊。两者距离差不多。

吕涧急道:“我们先制止了敌军所为,再追上去未尝不可!”

“吕将军此言差矣!”

韩熙眉心一蹙,厉声道:“若我们先制止敌军所为,再追上何信机会微乎其微!”

他何尝不知道能及时登上四象山,就同样能制止敌军掘开河堤?

但敌军掘堤兵马足有三万,排开很长很长一段,河堤已经挖掘到最后关头了,你若照样遣三万兵士过去,肯定不能及时制止对方行为。

想要保证制止成功,兵力起码得是对方十倍八倍,如此方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止所有敌军掘堤的动作。

河堤不同别的,只要有一小块地方被掘开,结果也一样。

这样就得魏景率整支大军过去了,就得放弃追击何信,后续再想继续追,已经又落下好大一段。

苍梧关,只有两千守兵,而且关隘设计,是防外不防内的。

安王一入益州,后果不堪设想。

不提激战苦战,魏景身份很可能提前暴露。

害处极大。

脚跟尚未站稳,聚焦天下视线,尤其洛京皇帝,那复仇计划将会出现很多变数,甚至,饮恨失败的风险大大增加。

饮恨失败?

各中种种利弊,魏景心中清楚明白,这四个字只要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呼吸立即急促起来。

他母兄惨死,死不能安寝,一个刚刚被人废位痛骂并布告天下,一个甫被人毁陵挖坟掘出棺椁。

生前惨痛,死后亦不得安宁。

他双目赤色更重,脸颊抽搐两下,呈一片狰狞之色。

他必要复得此大仇!

韩熙在耳边喝道:“吕涧,河堤不是我们掘的!”

对呀,河堤本不是他们掘的。

这些百姓,还曾乐此不疲围捕于身负重伤的他,难道真要让此凌驾于母兄仇恨之上吗?

母兄的笑脸从眼前闪过,还有他那六个月大的小侄儿,一腔尚未压抑下怨愤恨怒再次翻涌而起,灼烧心肺,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腔。

他重重喘息,眉目一冷。

“主公!”

就在这时,稍稍落后的季桓急赶而上,他被颠得坐不稳险些摔下马背,但也顾不上了,连忙一抱拳急急道:“主公,某曾受夫人重托,故不敢懈怠矣。”

“夫人曾言道,主公本一腔热忱,无奈遭奸人所害,伤极痛极,致使性情有变。然他信念未曾泯灭,方有昔日两难苦痛。”

季桓说得含糊,但经历过平陶毒盐一事的自己人一听就懂。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剑能伤人,更能护人,仁德者福泽天下苍生。

他一字不漏将邵箐旧日嘱托转述:“夫人说,日后每遇抉择,托某多多从旁规劝周旋,某不敢懈怠。”

季桓肃然长揖:“某请主公三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事来得有点不巧,要是平时,魏同学肯定已经想起对妻子的承诺了,不过现在提醒来了。

找回本心的过程有点痛苦……

季桓嘴唇翕动, 疾声高呼一大段, 最先冲进魏景耳内的唯“夫人”二字。

妻子的脸在眼前晃过,将将要被仇火焚化的头脑清明一瞬, 忽想起二人曾相对而坐,她纤手按在他左胸跳动处,问:“你忘记了你曾守护五年的黎民百姓吗?”

心一颤, 又一个画面蓦的晃过眼前。

他第一次率军击退鞑靼凯旋, 边镇男女老少夹道欢迎,一张张被北风吹得皴裂的脸笑容灿烂,很多人热泪盈眶, 带着泪的欢呼声犹在耳边。

一种被燎原仇火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情感被释放,重新涌了起来,鼓胀难言。

转眼间,它和恨意交织在一起, 难分高下,难分难舍,二者不断翻腾鼓动着, 躁动得仿佛下一瞬就要冲破胸臆。

这一刹那,魏景痛苦地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韩熙的急呼:“先生!安王狼子野心, 若是这般错失良机,将其放进益州, 那该如何是好?!”

“绕道河堤,歼灭敌军,这耗时不少, 何信就追不上了!”

“未必!”

季桓沉稳的声音响起:“二十八万对阵三万,必以雷霆之势全歼敌军。既无洪水,我们便不需登上四象山,按原路急追即可。绕道所致差距,未必不能弥补上。”

何信为避洪水,绕道四象山,这多出了路程,且山道也不如平地好走。这一来一去的,双方的差距是能被拉平的。

但上述前提是河堤战役能迅速解决,不出现任何耽误时间的纰漏。否则,时间耽误越久差距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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