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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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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将话带到时,裴溯没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

她这样明目张胆地将事实揭开,裴溯也明了,苏郁已经没了耐心再虚与委蛇。

没了耐心,事情就好办了。

查理斯进门时,裴溯刚刚将洗好的红豆放进锅里,动作娴熟,劲瘦的腕骨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惊人得性感。

没理会查理斯那一副震惊且看好戏的表情,裴溯嘱咐好佣人,一会给她端上去。

即将走出房门时,裴溯收了步子,回头看向厨房里的佣人:“冰糖加一点就好,她晚上吃甜会睡不着。”

面对好友调侃的眼神,裴溯未置可否。

经过楼梯时,裴溯往上看了一眼。

当然什么都看不到。

查理斯还是很佩服裴溯明目张胆地在房子里晃的胆量的:“是真的不怕被她发现吗?”

裴溯打开地下室的门,指纹识别的“滴”声在静夜里显得锋利且不近人情,反倒衬得他声音越发寂寥:“我倒宁愿她发现。”

未说出口的是,为了圆一个谎,要再对她讲千百句谎。

谎言好讲,局也并不难设,可两人之间的爱与信任就像是被他亲自敲开了一个裂口。

他急于缝缝补补,却不想那裂口竟碎成了密密麻麻的格纹。

恐惧,歉疚,不甘,偏执……

最后的筹码都被堆上桌,当赌徒明知最后也只是一个输字时,就连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凌迟的刀架在脖子上更叫人胆寒,还是该祈祷铡刀快些落下为好了。

裴溯不知道旁人怎么想,他只知道,只要还未开盘,一切就不能被称之为定数。

苏郁一夜未眠。

出乎她的预料,她不仅没等到幕后的男人来揭底,连雷打不动的身体检查也一夜之间没了踪影。

小别墅里静悄悄的,从二楼窗台向外望去,日常巡逻站岗的武装军也没了踪影。

这实在太反常了。

苏郁拢了拢肩上的丝质家居服,踩着拖鞋踱步到了门口。

推开门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呢?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和裴厉出事的那晚一模一样。

心头一阵阵地发冷,胸口开始不断泛起呕吐感,苏郁只当这是生理反应。

说来很奇异,苏郁并不觉得那门把手似有千钧。

锁舌与卡口摩擦,发出脆响。

苏郁没想起消音枪的嗡鸣,也似乎忘了皮带抽伤之后的皮肤结痂时麻木的痒。

门开的一瞬,她只是艰难地咽下胸口涌上来的酸涩。

快要十二月了,她和裴溯就要结婚一周年了。

讲愧疚什么的,苏郁讲不出口。

加害人冠冕堂皇的一句抱歉,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心安。

而她,不配得心安。

英国管家装束妥帖得体,即使他身后有两个凶神恶煞的武装军正持枪对准苏郁的心口。

金牌管家的表现的确对得起他金牌的名头,就连“请”苏郁进入地下室时,欠身的动作都与平时别无二致。

“请跟我来,小姐。”

早该有个了断了,苏郁心里明白,跟着对方离开的配合度也很高。

这次里面不再是彻底地幽暗无光,一道道精密的电子锁将整个地下迷宫限制得密不透风。

格纹的墙面,单向可视的玻璃墙体,分散在各个角落的不知名仪器。

下到地下二层时,来来往往的佣兵明显多了起来。

没人对管家先生身后,被枪抵着腰的苏郁投来丝毫的多余眼神。

苏郁恰恰相反,她此时才算是知道了那句“布朗家族动不得”是为什么。

地面之上,是最原始的罂粟种植基地,这里的原住民世世代代种植罂粟为生,外面价值千金的东西也不够他们最基础的温饱。

可地面之下,却是如此庞大的军械工厂,森严,戒备,佣兵训练有素。

苏郁看得清楚,有人湿拧拧地曝晒在紫外线灯下,油脂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哪里还有人形。

大学时候,苏郁曾选修过本校医学院开设的刑法课,课本上单调呆板的电击伤在此刻有了具体影像:何谓血肉模糊,何谓被电流吸附住。

呕吐感来得猝不及防,苏郁甚至顾不上后腰处抵着的枪口。

哪里能吐出什么,她连日来甚至不见得吃下些什么。

头痛得发晕,干呕时连颈子上的纤细血管都显得脆弱,生理性眼泪一齐向外涌,整个人都显得脆弱且苍白。

“好些了吗,小姐?”管家适时递上整洁的手帕。

变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手帕擦过苏郁的指尖落到地上,一同响起的是身后的人和枪一同落地的闷响。

苏郁眨了眨眼,眼泪朦朦胧胧挂在睫毛上。

转过身,水雾氤氲里,是地上躺着的英国管家和那位拿枪抵着她腰的佣兵。

苏郁慢吞吞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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