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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书香牵线(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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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说上话了!

就因为这点小事,让庄夏花整个星期都如沐春风,盯着新买回来的《罗宾汉》时,更是笑到连用手遮掩都挡不住,让贴身侍女的梅茵忍不住问:「小姐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也不是多大的事。」她的嘴角完全藏不住笑意。「你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吗?」

「是每天来送信,之前还撞到小姐的那个邮差吗?」

「对,就是他。」她让梅茵凑近一点,附在她耳边说道:「他常在一间书店帮忙,我也常去那光顾,前几天终于说上话了。」

「真的吗?」谈到恋爱话题,年轻的女孩总是兴致高昂。「他还记得之前和小姐遇到的事吗?」

「我没问这个,他或许不记得了吧。」庄夏花回想那日,摇摇头。「我那天人不舒服,态度大概也不太好,忘了就忘了吧。」

「这就不用小姐担心了。」梅茵得意的拍拍胸脯。「小姐从小被教导得好,即使心里再怎么不甘愿,外人看起来还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不会让旁人感到不快的。」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庄夏花坐到镜子前摆出笑脸,齿列上排露出八颗白牙,标准的像笑容模板一样。

身为大户人家的子女,她的修养自然有经过特别培训,谈吐和一举一动必须优雅得宜,又因为是商人世家,她也时常被父亲告诫,在温和中应带有能够镇住场子的气魄,才不会被别人看扁。经商多代,他们最讨厌的就是被叫作暴发户,绝不能让那些看他们笑话的人得逞,务必得随时注意好自己的仪态。

因为这样,在外人面前,她总是把内心的情绪藏得很好,就连回到家里,也只和从小就玩在一起的梅茵展露出她真正的情感。

曾经,父亲也是她谈心的对象,只是自从母亲花葬后,她和父亲的交集便渐渐少了。

回想起母亲花葬的时候,心还会隐隐作痛。那时她还不太会压抑情绪,哭得死去活来,父亲虽然在当下也垂着头,似乎在难过,却在第二天立即投入工作,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当时还觉得不解,直到后来发现父亲在每年母亲花葬的那天,都会到花园里的一株玫瑰前停驻许久,她才明白──父亲是藏起自己软弱的一面,以刚强示人,同时也用自己的方法表示哀悼。那是母亲亲手种下的玫瑰,偌大的花园里,所有植株都由园丁负责照顾,只有这一株,一直是由母亲亲自照料,而后由父亲接手的。

现在的她若面临亲近的人花葬,大概也不会像母亲那时一样,有那么大的情绪反应了吧!这样真的是好的吗?她常会怀疑。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就连现在镜子里的这个笑脸,或许也不是真正的笑脸吧。

「咦?小姐,你刚刚碰了什么脏东西吗?」

「什么?」听到梅茵的话,她才从飘远的思绪中回神。她把视线移到自己的指尖。「书上是沾了些灰尘,但不到会留下印子的程度吧!难到是墨水印上去了?我去洗一下。」

她想起自己曾趴在报纸上睡着,醒来后脸上印了一大篇文字的事,赶紧起身往浴室走。那次经验实在丢人,睡昏的她顶着那篇新闻过了半天才发现,难怪那天僕役们总是掩着嘴,像在偷笑,听说还有人打赌那是哪篇新闻,输的人要帮赢的人做一星期的工作。虽然手指上的污渍不像脸颊那么明显,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同样的惨剧她绝对不要再经歷第二次。

墨水即使再难洗,抹点肥皂多搓几回,总是会掉的。身为经验者,她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不过这次却有些奇怪。

无论她怎么搓,肥皂泡都没有因为墨跡而变成染上黑色,就像那里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脏污一样,可是明明手上的黑点还在,丝毫没有变淡啊……

那瞬间,她懂了。

要说心中完全没有起伏,绝对是骗人的。只是纵使她心里害怕,展现出来却是镇静无比。

「梅茵,这不是墨渍,是徵兆。」

看吧,自己果然很冷静,甚至冷静过头了。

在前往伞店的路上,庄夏花这么自嘲着。

那天,当她毫无波澜地嘱咐大惊失色的梅茵不要这么大惊小怪时,梅茵红着眼眶,拼命忍住眼泪地和她说:「什么叫不要大惊小怪!小姐你就快消失了啊!」然后紧紧地抱住她,像是怕她马上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她抚着梅茵的背。「徵兆才开始一点点,离消失还有一段时间。」

怎么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似的?她露出苦笑。

若她花葬了,除了眼前哭到眼睛红肿的梅茵以外,会有谁为她而难过呢?家里的事情不怎么需要她担心,业务几乎都由父亲处理,底下的人也很可靠,本来就用不着她。虽然在商场上和不少人交流过,但都没有私交;家中的僕役们歷练都比自己多,见过的花葬也多,大概早就习惯了,就连哭得这么惨的梅茵,也是经歷过父母花葬的人,会找到出口的吧。父亲会有什么反应呢?想像不出来,或许心里会有很大的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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