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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有下辈子,你能不能别走的那么早?
明明说好一起长大、一起毕业,可为什么你却先食言了?
艳阳高照,将一整座城市垄罩在巨大的火炉里。
位在都市边陲地带的山岗,虽然被许多花草树木包围,仍是无比炙热。
轿车在蜿蜒的小路上缓慢行驶着,车内瀰漫着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重。
「为什么突然决定要来看他?」
凝滞的空气忽然被低沉的嗓音划破,驾驶座的男人抽空瞥了她一眼。
后座戴着黑色墨镜的长发女子闻声明显一顿,旋即将头转向窗外,没有回答,依旧保持沉默。
男人不禁莞尔,知道只要她不愿意说的话,就没人能强迫她说。
「转眼七年的时间过去了,有时候,就只是有时候,我会突然怀念起当初我们三个人大学玩在一起的时光。」他边说边陷入了回忆里,忍不住微微扬起嘴角。
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徐莐悠至头到尾都紧抿着唇,唯一能读出她情绪的那双眸子却被墨镜给掩去。
男人看出了她的不安,发出轻声叹息。这么多年没见,徐莐悠变得太多了。
也许是过去他们之间经歷的这些生离死别,让她从原本的活泼外向,变成了一个沉稳内敛的女人。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感受的到她试图用冰冷掩饰自己的悲伤。
「你要是愿意的话,以后有空我都带你来看他。」
他知道,儘管一切过去了七个年头,她还是很痛。
这几年他也没好过,时常梦见那个曾经与他并肩驰骋球场、大学时期都同进同出的少年。
那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何尝没有感到愧疚?后来的他,每年都来看少年,没有一次不哭的泪流满面。
「不要说话,专心开车。」徐莐悠淡淡的说,墨镜底下的双眼隔着玻璃窗注视着窗外的景象,不知道为什么随着目的地的接近,她越来越紧张,用力的掐着手,指节已经泛白。
男人没再说话,有些话也并不那么适合说出口。
车子最后停在了山岗上,那里是一片白色墓园,周围碧草如茵,空气清新,十分静謐。
徐莐悠紧抱着刚才在山下买的一大束鲜花,眼神迅速的扫视四周,男人撑了把伞,由后跟上,贴心的为她遮去烈日的照射。
七年了,她只来过一次,是在他死后刚下葬没多久的时候。
他过世的那年不过才二十一岁,年纪轻轻,本该有大好前程。
徐莐悠脚步有些迟疑,男人注意到她的犹豫,索性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徐莐悠没有抽开自己的手,任由男人紧紧牵握着。
停在了他的墓前,徐莐悠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缓缓的摘下墨镜。
墨镜底下那双漂亮的眼眸早已盈满泪水,浓烈的悲伤在看到碑上的名字和照片后,瞬时从内心深处涌上。
照片里的他,还是那般英俊年轻。
只是此刻,她伸出手碰触到的是冰冷的墓碑,而不再是他温热的脸庞。
「……喂,我们来看你了。」徐莐悠声音沙哑,跪在墓前,身子微微颤抖,强忍着情绪。
简单的问候语,如今说出口却显得格外生疏。
「我很想你。」她终究止不住眼里的沉重,泪水笔直的坠落到白色的磁砖上。
这么多年了,她始终没忘记当初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好几个午夜梦回里一旦想起了他,枕头总会被泪水浸湿。
男人微抿着唇,听到这话内心没有任何醋意。他知道,徐莐悠对少年的情感早已无关爱情,是思念,是悲伤,也是遗憾。
「你觉得他喜欢这里吗?」徐莐悠回头问着男人。
「肯定的。」男人望着她露出有些复杂的笑容,「这里有阳光、有泥土还有花草,而且又是他的故乡。」
听了这话徐莐悠一股惆悵。是啊,葬在故乡总是好的,她记得他曾和她说过,不喜欢城市里的喧嚣。
徐莐悠看着墓碑,哽咽的对着照片上笑的一脸灿烂的少年说:「喂,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会寂寞吗?对不起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勇气来看你,因为我无法面对这样的你」
她和他说了好多好多心底累积多年未曾吐露的话,最后再忍抑不住内心汹涌袭来的情绪,难受的紧紧揪住胸前的衣服,低头泣不成声。
看着身旁心爱的女人情绪溃堤,男人也一阵鼻酸。
「对不起。」男人跟着蹲了下来,目光悲伤的望着墓碑,说:「这辈子欠你的这条命,下辈子再还你。」
如果当初你的生命里没有我,或许你也不会承受这样的痛苦,你很后悔认识我吧,很后悔和我成了最好的朋友吧,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死。
儘管这几年来他跪在他墓前说了不下几百句道歉,仍然挽不回少年的性命,也无法让他放下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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