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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桌上不知道是从哪找出来的酒,都被他们给喝个精光了。

酒瓶零零落落地摆放着,一片狼藉。

两人明显喝得多了,可意外地温挚思绪却相当清醒,只是微微有些头晕,感觉还能再喝上好几回。

但她身旁的人可不就这么清醒了。

谁能想到江凛喝多了,竟会开始背起了消防守则,又或是突然絮絮叨叨地像个小老头一样讲古。

温挚只听说过酒后吐真言,没人告诉她还会这样啊。

太有趣了吧。

江凛脸色涨红,打了个酒隔后,说起了自己曾经的往事:「高中有一回翘课,我们去、去哪里哪里的网咖,没过多久,主任来了,他一来就锁定了我们,我们就跑啊,跑到鞋都掉了,然后……然后怎么样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对!然后我们以为后面没人了,就抽了根菸,放松放松,结果你知道怎么了吗?」说到最后,一直在笑。

温挚摇了摇头,「不知道。」

江凛笑得好生开怀,「主任突然就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吓得!不小心把菸丢到他脸上,然后、然后他眉毛居然烧了!」他醉得不轻,喉咙发出沉沉的笑声。

温挚不明白这个故事的笑点在哪,可看见向来正正经经的人这副模样,不知不觉也笑了。

温挚问他:「你小时候这么叛逆,怎么现在又变成这样了?」

「因为,我遇见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带着我,一路走到了现在。」江凛扬着头,脸上泛着笑意,「他叫盛怀余,是我爸的朋友,也是我在县城的队长,我要有点错,他就让我罚跑圈,跑到想明白为止,跑到累了,可还是不服气了,他就开始给我讲道理,听得我耳朵都长茧了。」他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笑。

温挚问他:「那他人呢?怎么没听你提过他。」

「肺癌,死了。」江凛收起了笑容,垂下头,眼前彷彿再一次浮现他不忍再想的场景,「治疗到了后期,没成功,身强体健的一个人,被病症折磨只剩骨头了。」

「他说,他不该死在医院里,要死,也该要死在火场上。」

「这也是他教给我的最后一课。」

温挚手捧过他的脸,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你很幸运,遇见了这么好的人。」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遇不上这样的良师益友,带领着迷途的人走出困境。

正是因为他们,才成就了现在的江凛。

他的人生中,有很多贵人,也因此,才如此热爱着这个世界。

这个尚有一丝希望可存的世界。

到了最后,两人头都有些晕了。

温挚想听听看他会不会酒后吐真言,于是录了影,问:「江凛,你谈过几个女人?」

他扶着沉重的脑袋,想了好久,才说:「两个吧?」

没想到还真的有,温挚又问:「你们都做什么了?」

江凛敲了敲头,还是没唤起那段记忆,「几百年前的事了,谁记得啊。」

温挚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那我呢?」

江凛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呢喃道:「你都长这么大啦。」

温挚以为他是喝醉酒,在说胡话。

江凛捧着她的脸,温柔繾綣,跟随意念,低下头,亲吻着她的眼睛、鼻子。

再正直的人也会有黑暗的一面,那些藏在骨子里的偏执终于露出稜角,将外表假惺惺的模样给撕个粉碎。

唇瓣下移,钳住她的后颈,死死地含住了她的唇,令她无处可躲。

不断进攻着,连亲吻的力道也不似平常温柔,手扯过她的衣领,露出白皙的肩,凶狠地,像是要将她据为己有。

温挚头一回感受到江凛有如此强大的占有欲,在隙缝时出声:「江凛?」

见他毫无反应,只是一个劲地往耳垂磨蹭着,令人心痒。

她笑了下,「醉了啊。」

醉了也好。

人有时候,不必这么清醒的。

江凛是,她也是。

他们都,害怕沉下去。

那克制已久的人,终于在她面前,原形毕露,不必隐藏。

江凛难得晚起了。

醒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

他头疼地要命,根本记不得昨晚做了多少荒唐事。

出房间时,才发觉外头还是昨晚的样子,酒瓶有些是倒着的,有些还在地上,相当惨烈,像是经歷了一场大战般。

他喝口水润了润嗓子后,又将东西给收拾了一番。

一回头,就发现温挚站在书房外,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温挚是听见动静才出来的。

他出声问:「怎么了?」

「没有啊。」温挚笑笑地,倒也没说什么。

「昨晚我有做什么吗?」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温挚的笑意越发明显,「你喝醉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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