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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酒香也怕巷子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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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转暖后,趁着周末,程策去了趟墓园。

它位于潭城郊区,一路上会经过几座新出的施工地,尘土飞扬,远远望过去满是黄褐色的浓雾。从前这里还很安静,是一片绿野农田,遇上好天,仍能见到余晖飞过树林。

前往墓园的途中,程策靠在座椅背上,回味曾经简单的好日子,他试图从片段里找出甜味来,可惜画面在脑子里一帧接一帧过,最终留在嘴里的,只有薄荷糖的味道。

辣到人不得不醒。

车子泊停后,他一个人走进去,足足待了半小时才返回。他不孝,扰了爷爷的清静,把这地方当成免费心理咨询所。程策说了许多话,声调很平,几乎没有情绪。

因为是真心话,所以并不全是好听的。

这些脏东西大部分与赵慈有关,它们不善良,坏得要死,如果不小心让尚云听见,程策想她一定会发疯,再也不要他了。

他边说,边跪下来,双手撑住膝盖,头半垂着,仿佛她就在面前,用那只很小的手抚摸他的短发。

他被她轻轻按着,听见她安慰他,别说了,程策,我都能理解。程策痛并快乐着,对此话持怀疑态度,他觉得寻遍整个银河系,都找不出能够理解这茬事的姑娘。

于是他重新抬起头,张开眼,然后,他看到面前灰色的石料上盖了一朵花,浅黄的,在微风里一跳一跳。

程策将它收进手帕里,小心包好,放回大衣口袋里。

“我懂,您终于嫌烦了。”

“ ”

这大约是某种来自天庭的预兆。

耳朵起茧子的爷爷赐了花,因此他又被光明亲吻,又能回到现实里,继续跟赵家老四穿同一条裤子,一起扛着枪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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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星期后,程策收到战友打来的电话。

赵慈每天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留学的捷报等到了。

他做人脚踏实地,申请的都是脚踏实地的学校,他从不激进,他是来自潭城的保底之神。

尚云去哪座城,他自然也想办法去。虽说它的全名发音不够响亮,一口气讲完,就像念了什么芝麻开门的上古咒语,但全家高兴坏了,杀鸡宰羊忙得不亦乐乎。

他爹打了笔数字吉利的巨款,并于晚餐时分发表了激情感言。

想当初,在抓周仪式上,他就晓得老四能读书。大家长一口干尽杯中酒,紧紧握拳,大声说学校没名气有啥关系呢,它所在的城市出名就行,有拿过英冠的球队!

程策对空气点头,感受到那份充满凝聚力的家常风味。他顺着赵慈的话头,说了些天道酬勤,以及有志者事竟成之类的套话,之后,他便陷入沉默里,不主动吭气了。

“怎么了这是,听着挺消沉的,我告诉你,云云可高兴了,还给我订了个蛋糕。”

“我也高兴。”

赵慈不依不饶的。

“大程,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大家在一个地方,每月来那档子事,我俩换起来多方便 ”

“行了,别说话,你让我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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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桩大喜事刚过叁天,恰逢民乐社团的梁社长预备过十八岁生日。

他大手一挥,头回自掏腰包请大伙吃饭。地点设在他家,菜品由魁魁饺子馆提供,没用打折券,全款支付。

梁喜请了几位中坚分子,并诚邀程策给大家奏上一曲。对方在电话里一口答应下来,相当干脆。但到了真正见面那天,说好要演出的大师吊了一只胳膊,与保镖赵慈并肩站在门口,一同对社长打招呼。

“我的天,老程,你这是咋了。”

“站在椅子上拿东西,椅子劈了。多亏赵慈及时送我去医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劈叉的时候他就在边上?”

“嗯。”

梁喜拍拍他,看了一眼他身旁负手而立的拳王。

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他最近总能在赵慈身上,嗅到一种文质彬彬的雅气。这味道邪门,总让他想到曾经埋头演奏《悲歌》的程策。

梁喜怀念旧时光,他认为程策自从跟尚云谈上恋爱,就变样了。他眼瞅着这位书生一点一点由白转黑,再一举变成灰不溜秋的赵程氏。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梁喜以为是那位魔性琵琶手的锅。

但凡跟她沾上边的男人,再高大威武,最后都有点神经兮兮,活像被脏东西附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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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熬了一月,程策萌生了离开社团的想法。

他切蘑菇刀滑了,走路撞杆子了,体锻测试受了伤,据说吃个火锅也能烫破皮。

虽然他两只手结实,可以劈开薄如草纸的赵氏特供木板,却成日信口雌黄,以创可贴和绷带做掩护,欺骗群众和女朋友。程策身累心累,他自觉在潭城的艺术之路,已然走到尽头了。

周六夜里,尚云穿着小裙,提了两袋慰问品登门拜访。

说是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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