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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你说呢? 【完】(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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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提调职,调回桃园来陪你。」

「妈对不起,你们工作那么辛苦,我还这样让你们操心。」李恩杰看妈妈忧心忡忡的面容,顿时有些过意不去。

李母摇了摇头,「为了你这不算什么。」李恩杰闻言,好不容易才忍住的泪再次缓缓涌出。

其实儿子是很懂事的,可为何自己总是喜欢从中挑刺呢?李父在一旁捫心自问着。

「儿子,那你呢?没有其他想对恩杰说的吗?」奶奶转头凝向李父,问道。

「我……」李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又看李恩杰用着期盼与失望的眼神望来。两种截然相反,此刻却是完美契合的情感,让男人登时一楞。「恩杰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

「爸,没关係的。」李恩杰瞇眼笑了笑,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压抑自己情感的少年,却不免有些无奈。「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

「嗯。」李父挠挠头皮,低下头,嚥了口唾液,缓缓说道:「儿子,真的很抱歉。」

少年心知这份道歉,是始终拉不下脸的父亲此刻所能说出的,最真诚的话语了。虽然仍有些耿耿于怀,却亦是释然许多。

至少固执的爸爸愿意踏出第一步改变,这样就足够了吧?

少年凝望着三名爱至心坎里的家人,内心久埋的疙瘩是稍稍挖出些了。虽然还是无法完全放下,不过凡事都要有个起头,才能陆续开展嘛。

「恩杰,我爱你,一直都是。」岂料父亲的声音驀地传来,少年始料未及,讶异地睁大双眼。「真的对不起,从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当个好爸爸,如果你希望我怎么做,以后直接跟我说吧,我努力看看。」

李恩杰一听父亲突如其来的懺悔,满腔的酸楚登时有了出口,尽皆化作流水溢出眼眸。只见少年齿颊狠狠颤动,他用力捣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却是无比欣喜。

「儿子你早该这么做了。」奶奶笑了笑,李父抓了抓后颈,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李恩杰这回读出来这份隐藏着纠结的情绪了,那是一股深爱儿子,却无法言明的感情。

相对于唐台山直接而易感的表达,父亲涓涓细流般的爱无疑让他难以察觉,却总是默默地,内敛而深沉地守护着自己。少年愈想愈感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整张脸一蹋糊涂。

奶奶见状,摸了摸爱孙的头,忽然故作委屈道:「唉,其实我也总是自己一个人寂寞,都快便没人要的老阿嬤啦!好希望你们能多陪陪我喔!」

李恩杰听了这番突兀的话语不禁破涕为笑,想哭也不是,想笑也不是,变成了个又哭又笑的滑稽表情。可看在老人眼中,倒是全天下最可爱的面容。

「阿嬤我们怎么可能不要你啦!」

「谁叫这几天不管阿嬤怎么喊,你都不开门让我进去?」老人佯怒,打趣道,少年不好意思地抠了抠太阳穴。「乖孙哪!这份礼物你觉得怎么样?」

「呜呜呜,太棒了!」李恩杰止不住泣涕,「我好想念山哥,我也好爱好爱你们!」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脸上仍是那一贯的慈祥笑容。

少年看着自己的爸妈与奶奶,这些他再也熟悉不过,却又彷彿还存有很多宝藏可挖掘的容顏,内心百感交集。

「看到你和你爸爸妈妈这样,我就放心了!别再内疚了,快去享受你的高中人生吧!」

如梦似幻间,李恩杰脑海中驀地响起唐台山惯有的台湾国语,就宛若那黑人大叔就站在身旁一般,安慰着自己。少年禁不住,再度涕泗纵横。

与父母的关係终于破了冰更进一步,家庭带来的孤单与纠结已不再可怕,李恩杰亦终于愿意好好面对唐台山的逝去所带来的伤痛,少年逐渐体会到奶奶所述,痛苦是上天恩赐的道理。苦痛的确使人成长,但如今的他尚无法完全恢復原先的开朗,只得暂缓那想尽快打起精神的心情,一步一步慢慢调整。

没错,就先从体验高中生活开始吧!但在那之前,还有件更为重要的事……。

太阳正使劲舞动着今日的最后一抹馀暉,渡轮破浪,并顺着穗金波涛微微起伏。

三名少年与一名少女,以及一位中年女性佇于甲板上眺望远方,神色哀戚中带有平静。而其中一少年捧着插上数朵鲜花的蓝色帆船状纸箱,眼角似乎隐隐含着泪。

为了了却唐台山希望将骨灰撒至海中的遗愿,他们日前向桃园市殯葬管理所报名今年度的北北桃联合海葬,可惜名额皆满。于是方母决定改申请自行包船出海,经审核通过后,终于得以成行。

方母当初见联合海葬额满,仍是坚持一定要替唐台山完成这最后的心愿,即便须额外支出不斐金额,她也再所不惜。

就方其焕的透露,他的妈妈当时甫听到报价,仅是摆了摆手,说道:「不过就是几万块嘛!反正我又不是没钱,就这么办吧!」

终于抵达规定的投放地点,他们顺着相关人员的指示来到渡轮左侧,闔上眼,均对着装有唐台山骨灰的帆船状纸箱,也就是俗称的安息盒,感伤地祝祷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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