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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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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了雨,孙粲闲着无事与几个婢子玩牌打发时间。

应冀外出去同僚府上吃席了,估摸着会喝不少酒,于是她又让人去吩咐厨房那煮碗醒酒汤备着。

“东西送去孙家了么?”

孙粲看了眼手上的牌,随手扔了出去。

“是,已经送到七夫人那了。小郎君还念着您呢,吵着要跟奴一块回来。”

“若不是相府那些事情绊着,我自然是要亲自去一趟的!可查清楚了没,怎的好端端就掉水里了?”

“十七郎君做的……”

孙祁夫妇就这么一个郎君,眼珠子似的疼着。哪想被人推进了池子险些没了命!这谁能罢休,孙祁花了几天功夫查明是是谁人所为,当即便提剑要去砍人。

孙家如今乱糟糟闹得厉害。

“是他?那阿耶怎么说的,阿祁呢?他疯了么,竟然连阿呦都要下手!”

“七郎君要杀他,郎主派人拦下了……”

孙粲气都喘不顺了,紧紧攥着手心里的玉牌,好一会才挤着声道:“的确,杀他反倒是便宜了那厮!”思来想去,她亲自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去给谢娴。

她正要交代,却听婢子道应冀回来了,可偏偏一脸惊恐,惹得孙粲不耐道:“慌慌张张作什么样子,没学过规矩么!”

“夫人,是二爷,二爷浑身都是血……”

“你说什么?”孙粲吓得脸都白了,嘴唇发颤,忙起身去找应冀。

那屋外冷风夹着雨丝,应冀便站着廊外不远处,身旁还站着人,不知在说什么。

“二郎!”

她快步走了去,果然见着应冀浑身是血,衣摆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你怎么出来了,脸色这样难看,出什么事了?”

他极少见着孙粲这样,欲要上前,可忽的想起自己一身的污秽,只得忍着,“出什么事了?”

“你又是怎么了,好端端流了这样多的血,你受伤了?”

“勿要担心,我没事。不是我的血,是被人溅上的。”

他这才恍然大悟,懊恼道:“可是我吓着你了?”

“真不是你的?”好重的血腥味,孙粲都不敢靠近他。

“不是我的,你先进屋吧,外头冷,还下雨的。我一会便回来,你等我。”

他还有要事要与身旁那人说,孙粲只得先走。

屋内明亮暖和,她怔怔坐在椅子那,手脚冰凉,只要闭眼,就是方才应冀浑身是血的修罗样。

不是今日去同僚家赴宴么,怎么会弄得一身血。如果不是应冀自己的,那这血是谁的……

绣诗收了散着的牌,倒了热的枣茶与她说话。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应冀回来了,该是沐浴了吧,换了在家时候的衣服。

几个婢子行了礼便要退下,绣诗却只听孙粲的吩咐,未动。

“下去吧,早些休息,明日还要交代你去一趟孙家。”

“喏。”

那婢子走了以后,应冀才问:“听闻阿呦落水生了病,如今怎样,可好些了?”

“今日才醒,也不知……”

她不说了,只盯着自己的手瞧。

“方才你是被吓着了吧,是我疏忽了。今日……卢氏嫡子归京,我奉旨杀他。”

孙粲愣住了,如今的应冀正是武帝手上最好的利刃,指哪杀哪。

“六娘,这是避免不了的。”应冀望着她,声音很轻,“我只有担了骂名,那才能得到想要的权力与信任。”

“你——你坐那么远做什么?”

“我怕你厌恶我,嫌我脏。”

方才的恐惧不是假的,应冀当然可以感觉到孙粲心里想的,她其实也是怕的。

“你我是夫妻,我永远不会厌恶你。”她主动坐了过去,忽然抱住他,“你到底受伤没啊,你身上可有伤着哪吗?”

“小,小伤,不碍事的。”

“擦药了吗?你坐着别动,我去拿药。”

她把之前上官漳配的膏药与药粉找出来,撒了些在伤口那,“你总是这样不以为意,可到头来吃苦的还是自己。”

“就是小伤,死不了人的。”

“断手断脚也死了人,哑了聋了也死不了。”她冷笑着挑了膏子放手心揉化开了再抹在受伤处,“疼不疼,你瞧,又流血了。”

“他的家奴好忠心,到死也护着他。六娘,我初次去那战场,杀了人,那血溅了我一脸。我手在抖,可我知道,他若不死,那死的便是我……我其实也不爱做这些的,你知晓我不喜人多吵闹的地方,原因无他,因为那便让我想起——”

“好了!不要说了,别去想这些了,别想了。”

孙粲抱住他,将他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我不在乎那些人,我只想你平安无事。”

“你别怕我,六娘,你别因为这个而怕我。”

他会疯的,他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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