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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在心上 第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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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

青年瞟了她一眼,率先钻下了车。

他的神色像没听见江燕如的话,毫无反应。

江燕如微蹙了下眉心,迟疑片刻,才跟随他身后。

当她挑起帘子,往外一看。

马车停在一处红墙绿琉璃瓦的大宅子前,两面延伸而出的墙面一眼看不见尽头,两尊面目狰狞的戏球玉狮立在左右,中间白玉石板通往五阶的高台,往上是规格显然比肩王侯的朱门。

然上面并没提及是什么王府。

那深长的挑檐下,横匾上只题着两个苍劲有力的金字——萧府。

萧!

江燕如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犹如撞鬼一样僵在原地。

红衣的青年却已脚踩在第一阶台阶之上,他回转半身,似笑非笑地睨视她,语气阴柔地道:“哦,有件事忘记提醒你了。

萧恕 “你怎么在发抖?”

阴冷的春风带着湿润的潮气吹了过来,仿佛能穿透严实的铠甲。

江燕如身上穿得并不厚实,此刻就实打实地打了一个寒颤。

“……什、什么?”她能感受到自己牙关都有些发紧,声音就像是从缝隙里慢慢挤出的一样。

这世道连风都要选着人欺负,江燕如觉得寒风刺骨,瑟瑟发抖的时候,台阶上的青年却被这风拂出一身洒脱俊逸。

他身上的衣就像是碾碎的秋海棠,叠着一层又一层的殷红,直到那红到浓烈,红到让人惊心。

就好像他那双风流含情的眼,越往深处看越是深渊。

此刻那深渊仿佛要噬人,江燕如在这一刻领会到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青年慢慢收敛起过激的眼神,微微一弯,那双形状优美的眸子顿时又变得缱绻带情,宛若是在逗弄着什么脆弱的小东西,分外轻柔:

“哥哥我,现在改姓萧。”

“——单名一个恕字。”

他戏谑地加上‘哥哥’两字,宛若是附和她的虚情假意。

这两句话落到江燕如耳边,不亚于平地砸下来了惊雷,让她瞬时就圆瞪双眼,同时膝盖一软。

咚得一声巨响,江燕如跪坐在了车辕上。

泪花又被剧痛嗑了出来,润湿了眼睫,那张煞白的小脸说有多惊恐就有多惊恐,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寻常的人只要看上一眼,都会提起心来小心呵护,就怕再说重一句话,这可怜的小人儿就会被吓破了胆。

但是萧恕可不是寻常人。

他心硬如铁,歹毒非常。

看见江燕如害怕反而声音更冷,就像那阴冷狠厉的毒蛇,吐着长长的信子,往猎物的身上阴测测一卷。

“下车。”

以为逃出虎穴,谁知又进了龙潭。

江燕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亲亲热热’喊了一路的哥哥和她满腔义愤骂了一路的大奸臣萧恕,竟是同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又怎么会?

这是再借她十个脑子都想不出前因后果。

但是萧恕的奸臣一名绝非空穴来风,他的所作所为早已和江家训练子弟的规训背道而驰。

若是爹看见,也只会百般不解,原本一个好好的少年郎会变成这样一个人神共愤的恶臣。

他睚眦必报、锱铢必较,除异己、扰朝纲,只要得罪过他的人,虽远必诛,是大周上下无人敢惹之徒。

她还当面管他叫——疯狗。

江燕如浑身颤抖,已经在思考自己要怎样体面地入土为安,那边萧恕脚尖不耐烦地点了点台阶,像是在把沾上的脏东西抖掉,又好像是在计算着时间。

他是一个极没有耐心的人。

好习惯难养成,怀习惯更难改掉。

如果这一个坏毛病他还保留的话,那么江燕如预料下一刻他的脸色一定会更加难看。

这都已经是躺在砧板上的鱼肉,哪还有挣扎的余地。

江燕如忍着膝盖的疼痛忙不迭地爬下马车,在萧恕再开口之前,紧张兮兮地靠过来。

萧恕抬了抬眼,为她忽然乖顺听话有些许意外,“不反抗?”

若还在蜀城,江燕如绝不会是这样的德行。

萧恕眸光慢慢落下。

他离开蜀城的时候,江燕如才九岁,半大的孩子哭得像是丢了最喜欢的玩具一样追着他跑了好远,摔了一跤后知道再也追不上,就在地上哭得更大声。

鼻涕眼泪满脸都是,他再没有见过哭得那样丑的小姑娘,嫌弃地把马拍得更快了。

那时候的他只有满腔气愤,不可能为她的摔倒而停留。

他注定不会被困于那座小小的边城,更不会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六年。

珠流壁转,星霜荏苒。

他已经从尘埃中爬起,昔日耀眼如小太阳的蜀城‘小霸王’却在他的面前悄悄垂泪。

那张莹润腻滑的脸上还有一些未长开的稚嫩,卷翘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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