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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春 第5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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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时行自然不欲让她再劳动,她如今月份渐大,又兼昨夜受了惊吓,甚至奔徙过一段不少的距离。

正该是卧床修养之时,哪里就需要她亲自入宫。

元承晚安静地听完他的阻拦之辞,只淡淡笑过:“君臣之道罢了。”

这话说的似乎意有所指。

甚至带了些不似她平日随和性子的锋芒。

裴时行闻言一怔。

二人用过哺食便一同乘车入了宫,裴时行去立政殿寻了元承绎,她则在宫人延引下去了皇嫂住处。

千秋殿内陈设古朴幽意,并不漆金缀玉为饰。

檐下鸾铃鸣音清脆,竹帘高高卷起,偶然打在沉香檐柱上,梭梭作响。

元承晚端坐在外殿,葱根般的玉指不住把玩着手中天青色釉瓷杯盏。

釉色若疏雨洗过的晴空,烟水与薄雾轻笼其上,明净无匹。

倒是像极了谢韫温婉静美,不染俗世一纤尘的性子。

可她并不打算入口。

只安静地垂眸等候。

她尚有许多话想问问皇嫂,亦有些疑虑要待谢韫为她解惑。

半刻后,女官唱声起,长公主缓缓抬眸,定望住珠帘后渐渐清晰的婀娜身影。

正是午睡方起的谢韫,此刻正由宫人搀扶,一步步朝她缓缓行来。

她看起来恢复的极好,面色粉中带润,目光莹亮。

不似昨晚,神色惶惶,连一张小脸也惨白似纸。

尚未待她张口,谢韫赶在她之前率先说道:“狸狸,皇嫂有孕了。”

作者有话说:

缕乱恐风来,衫轻羞指现。故穿双眼针,持扇缝合欢。(《七夕穿针》)

描写古代七夕习俗的一首诗~

裴时行今日人设是冷笑男,他的一些理论出自《胎产心法》清代阎纯玺(诚斋)撰。

上一章小修了一下,有需要的宝宝可以回看。文案应该也快了,主要这篇文真的不长,我也写不了多长,把想讲的故事讲完就完结啦

试探

元承晚沉默了一瞬。

谢韫脚下步子不停, 继续笑望着她行来。

也只这么一瞬,长公主心头所有的忧虑彷徨,所有待要出口的纠结都被谢韫的孕讯打散。

她抬起一双清澄无垢的眼, 正正与谢韫对上:“此乃大喜,狸狸敬贺皇嫂。”

终于在她对面落座的谢韫由着宫人在她腰后细致地垫了软枕, 松下口气。

不知是因她过分看重这腹中胎儿, 此刻终于得以安稳坐下;还是因了旁的什么事体。

谢韫已小产过两次,天子至今膝下无子,无论出于维护朝纲安稳抑或是夫妇私情,这孩儿的确是怎么受看重也不为过的。

长公主默然咽下了所有话。

还是对面的谢韫率先开了口:

“这孩儿尚且未足三月,也怪我, 竟迟钝至此, 也不知有了,还是昨夜诊脉方知此喜。”

元承晚将目光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

谢韫满脸将为人母的幸福, 正将玉手贴置在小腹上。

这话中的微言雅意, 一是叫她不必宣扬此事;可是否还有旁的意味,长公主竟也一时不敢分辨。

“皇嫂宜有淑德, 自是能得上天厚爱, 狸狸心中也自有分寸。”

话罢, 她目中含了歉意:“我知皇嫂昨夜受惊, 只是再容我冒犯一句, 昨夜那些宣阗打扮的人,您可曾留意到他们有何特征?”

此话一出,谢韫素面上笑意一敛, 那一刹惊慌好似萎谢的白玉昙花。

看起来仍是未能自昨夜的惊吓里完全恢复。

“我不记得……”

她看上去当真是吓坏了。

想必自昨夜起, 皇兄便不许她再过问这场祸乱的后续, 而后她又紧跟着知晓自己怀喜之讯, 便当真再未理过。

只是谢韫似乎仍是存了些好奇:

“那昨夜自市集中奔啸而过的那队人呢?他们是何身份,正是因了那群人才酿出惨剧。”

裴时行的确同她交代过那群商队的下落:

“听说是涿州来的商队,昨夜是为捉拿盗贼。那商队主人赀赎其罪,被罚了金,如今整个商队都要被逐出上京了。”

谢韫怔怔点头,便也不再多问。

二人一时沉默下来。

那些疑虑既是难问出口,索性这“君臣之道”也做的差不多了,元承晚正欲顺势告辞。

却忽听得殿外宣唱。

竟是皇帝归了。

皇帝一向勤于秉政,素日里宵衣旰食,甚至起居都常常安置在立政殿,不及宵分上灯时分,轻易不回后宫。

可此刻元承绎一身雪灰缂丝团龙袍,龙骧虎步,甫一入门便上前扶住了谢韫,话音也放得极软:“阿韫今日如何,可安好?”

谢韫粉面染上羞意,不答,只略略握了握皇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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