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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7)(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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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洗尘与陈大娘比邻而居,一起卖了二十年菜,眼瞧着陈大娘从风情万种的陈西施变成泼辣干练的陈辣椒,这光头和尚的相貌却只是脱去稚气,一袭灰色僧袍朴素无华,神色平和,端的是一副俊朗开阔的好相貌,在嘈杂世俗的菜市场中格外显眼。

大约是觉得寺庙里种出来的瓜果也带着几分灵性,贺洗尘摊前的瓜菜总是很快就被一扫而光,陈大娘也跟着沾了光。贺洗尘高兴是高兴,如果小姑娘们没给他丢香帕诗笺的话,他会更高兴。

这和尚长得俊,又平易近人,连思春少女们的心也给勾走了。

我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出家人了,难道现在的风气就好这一口?贺洗尘难免怀疑人生。

宝镜!不远处林和犀左手香烛右手挎着菜篮子,里头装了一块五花肉和一小袋白米,脸颊被太阳晒得发红,大汗淋漓,却还是眉开眼笑的模样。

他的头发、眉毛、睫毛都是银白的,在人群中扎眼得很,但大家认识十几年,都是老邻居了,谁不认识谁,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哎哟犀小子也来了!花丫头是不是又被宝镜拘在家里抄佛经啦?陈大娘叫道。

陈大姐真是神机妙算!林和犀竖起大拇指。

苦禅寺里只有三个人,穷乡僻壤也没有那么多世俗规矩,乡里乡亲的,整个玉壶村都知道贺洗尘把林和犀与贺时晴当儿子女儿在养,哪会生出龌蹉的想法。

当年贺洗尘也想过把贺时晴送到村子里,但这姑娘也是机灵,嗓门又大,嚎起来要人老命,也就不了了之。说到底,民风彪悍,有些人家还想让贺洗尘还俗,当个如意郎君。幸好他会个一招半式,不然早就被人一闷棍敲晕直接送入洞房了。

现在种种地、卖卖菜也好,闲暇时指导两个小孩习武,安贫乐道,生活也算充实。

贺洗尘舀了一瓢清水将沾着零星泥土的手冲洗干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罐扔到林和犀怀里:给!下次再忘了就晒去吧!

他嘿嘿笑了几声,坐到贺洗尘身后的台阶上,用手指蘸了点白玉药膏抹在脸上。不一会儿,红彤彤的热意都消了下去。

小白和阿蔹琢磨出来的东西还挺好用。贺洗尘低声嘟囔,一边结账 。

宝镜,我和你说,最近岐枝馆好像要重开四年一次的黄金比试!林和犀不知道从哪打听来这些消息,你说咱们要不也去凑凑热闹,我和小花练了这么久的武,也到时间闯荡江湖了!

他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嘴里咻咻地好像在耍剑。

一百年了啊。贺洗尘择菜的手一顿,颇为感慨。上次早了一百年,怎么这次却晚了一百年?

一百年前他在这里遇见臭不要脸的武林盟主,邪魅狂狷的魔教教主,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剑客,还有默默跟在他身边的丫头。一百年后,斯人已逝,他故地重游,终究形单影只。

什么?林和犀低下头,不解问道。

他摇了摇头,旁边的陈大娘却插话道:小师父,那岐枝馆可去不得!

我七舅姥爷年轻的时候就在江南的回生堂当跑堂的,哦,那个回生堂啊,就是天下第一医馆,大家都知道的他还活着的时候就时常跟我唠嗑,说每到中秋节,回生堂的生意就特别好!那些个跑江湖的,为了岐枝馆的黄金,个个都不要命叻!

陈大娘挑着眉毛,指手画脚,绘声绘色。

林和犀谦虚问道:那几十年前岐枝馆为什么突然停掉这个比试?难道是没钱了?

小孩子不知道了吧?陈大娘脸上满是得色,笑道,听我七舅姥爷说,岐枝馆最鼎盛的时候,不知道打哪杀出来两个雌雄双煞,跟当时的武林盟主,华山派,还有咳她压低了声音,魔教教主都是结拜兄弟,这几个人啊,只要岐枝馆一挂出百两黄金,每次都让他们得了!

这再大的家财也不能这么败啊!唉陈大娘长叹一口气,林和犀也跟着叹了口气。

所以啊,岐枝馆没钱了,也不敢搞这个四年一次的比试。

贺洗尘神情古怪,他怎么不知道富可敌国的岐枝馆让他们败光了呢?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突然驻足在菜摊前,听了陈大娘的话说道:咦,这和我《江湖奇行录》里记载的不一样哎。这人五官深刻,颇有异域风情的脸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穿金戴银,与菜市场格格不入。

陈大娘剽悍得很,可不怕他,叉起腰凶巴巴道:不是这样,那是哪样?我七舅姥爷也算半个江湖人,我这是家学渊源!你懂嘛?话就撂在这里了,我陈西施这辈子可还没说过半句假话!

蔺百晓哪晓得市井妇人的牙尖嘴利,被凶得连连后退,抹了一把脸。

姐姐姐姐!您消消火!

谁是你姐姐!陈大娘手一甩,老娘还年轻着呢!

是在下错了,是在下错了,行么?蔺百晓无法,只能连连致歉。

陈施主还是放过这位兄台吧。贺洗尘看他实在可怜,出声解围。

陈大娘这才哼了一声:看在宝镜小师父的面子上。

林和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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