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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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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裴椹的水师已经在新战船上训练,两边局势又紧张起来。

李桢远远看到裴椹军中那些高大战船和威武水师,心中忽然开始没底。他忽然又怀疑先前的判断,不确定是否真能劝降裴椹。若不能,这一趟岂不如入虎口,自寻死路?

如此一想,他又有些退缩。

偏偏乔琨等心腹不知,一再催问他何时动身北上。

李桢自不好说自己是胆怯了,于是找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说还要仔细想想,觉得此事还得慎重,要不先派其他人去北边探探口风?。

乔琨等心腹面面相觑,他们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李桢这是怕了?于是又一番苦劝。

然而李桢依旧迟疑不定,拖延不允。

直到三月,乔琨等心腹见实在说不动他,只能无奈改主意,道:“殿下,北伐拖不得,既然不招揽裴椹,那我们就该迅速攻打。”

李桢松一口气,忙同意道:“好,就依乔公说的办。”

然而这个决定做下时,已经太晚了。

他们谁都没料到,薄胤因李桢迟迟不攻打裴椹,只顾跟朝中的南北方士族争权,忽然率军沿长江而下,直抵金陵。

变故发生时,李桢还在宫中与刚娶的侧妃一起用饭,惊得筷子当场掉落。

薄胤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金陵,又迅速夺下皇宫。

梁帝在病中得知消息,竟惊惧而亡。

随后薄胤斩杀乔琨等李桢的心腹,血洗皇宫,立李桢为傀儡新帝,亲自坐镇金陵,命大军克日出发,向北攻打。

裴椹也没料到金陵会突然发生如此变故,不过能为李玹的南征计划拖出这么多时间,已经够了。

但李禅秀得知梁帝惊惧病死,李桢被立为新帝时,脸色却微不可察白了一瞬。

不是梁帝不能死,也不是李桢不能被立为新帝。而是偏偏和梦中一样,梁帝也是惊惧而亡,李桢也是被薄胤“拥立”。

自然,不一样的地方其实更多,起码胡人没占领中原,中原现在是李玹统治,而裴椹也是他们这边的。

这么一想,他微紧的心又稍稍缓和。

军帐内,裴椹与众将商议完对策,令众人散去后,终于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李禅秀,声音瞬间柔缓,问:“怎么了?”

李禅秀抬头看向他,神情犹豫。

其实这段时间,他几次想,要不上书李玹,请对方调裴椹去打荆襄算了。

可临战换将,乃兵事大忌,怎么想都不妥,最后他自己就先在心中否定了。

只是因心中担忧,他面色仍有些许苍白。

旁边,裴椹见他这般神情,很快明白,问:“还在担心那个梦?”

李禅秀迟疑一下,点了点头,又道:“你万事一定要小心。”

“嗯。”裴椹无奈点头,又温声安抚他几句,最后说,“别想太多,只是一个梦罢了,况且……”

想了想,他忽然从心口位置的衣服里拿出一个熟悉的灰布荷包,道:“况且我有殿下给的护身符在,不会出事。”

李禅秀看见一愣,继而惊讶,下意识问:“是佛珠?你之前不是不见了?”

裴椹轻咳:“那是因为殿下当时实在无情,要跟我把一切都划清,还要我还回佛珠。我不想还,想留个念想,所以撒了个谎。”

他说的是在画舫见面那次。

李禅秀一阵无言,不过想到这佛珠在梦中保佑过自己,之前在西北,也“救”过裴椹,到底还是没要回来,反倒叮嘱裴椹一定要带好。

四月底,随着薄胤令下,金陵大军终于浩浩荡荡,向北而来。

李玹立刻命裴椹、李禅秀等率兵,分三路迎敌。同时阎啸鸣在汉水一带攻打荆襄。

这场战从年中打到了年底,薄胤的长子薄轩亲自镇守襄阳、江陵,阎啸鸣久攻不下。

而裴椹、李禅秀在几经争夺后,终于在年底彻底拿下淮水一带的多个要塞、城池。

年后,李玹调陆骘支援阎啸鸣,同时命裴椹、李禅秀继续南攻。

次年十月,金陵军彻底溃逃回长江南岸。

就在李禅秀结束战事,打算率军先去与裴椹汇合,商议如何渡江攻打金陵时,却忽然听士兵来报:裴将军昨日在追击敌军时,不慎中箭落江……

如同耳边忽然擂响锣鼓,嗡地一下,李禅秀脑中瞬间空白,全身失力,几乎听不清士兵后面说了什么。

回过神时,他忽然在众人疾呼声中,拼命策马,直奔向裴椹大军所在方向。

耳边风声呼啸,眼尾似乎有水痕划过,可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也感受不到。唯一还能察觉的,只有剧烈心跳,和心脏被一只巨手攥紧般的痛苦和窒息感。

快要喘不上气,像沉入无边无际的冰冷潮水,被顷刻淹没。

李禅秀一路快马疾驰, 赶到裴椹驻扎在江岸的军中。

因赶来太急,他脸色苍白,气息微喘, 刚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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