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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屯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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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尚带着少许寒意,潇潇细雨打落在院中簇簇花朵,花叶时而垂头时而望天,为清冷的院落带来几分鲜活之气。

澄流披着大氅下床活动身体,久卧未动带来的虚弱感实在不是一时半刻能挥退,他不得不坚持每日将最基本的事重复练习,直至昨日方能如常走动。

数月前,积压在国师府那厚重不散的阴浊之气骤然消失,据赵洛衡所说,是赵清絃把人彘身上的禁咒撤去,随后又把散魂超渡,他们才得以顺利进入金门,将受苦多年的族人好生安葬。

可他下一句话竟是说赵清絃死了。

澄流无法接受,哭喊着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赵洛衡对此场面熟悉无比,抛下一句“和他一道来的姑娘亦失了踪影”便走了。

如此过去一旬,他终是把周翊明唤来,问清楚心中疑惑。

解药是沐攸宁偷偷送来的,但也仅此而已,她把药和信交到周翊明手上就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多废话一句。

澄流拆开手书,意想不到的是里面附上赵清絃不曾离身的骨扇,信的内容倒是与他无关,定眼细看,落款人竟是兰阳堂主,他就这样展开扇子呆坐了一下午,望着上面缺掉的两根扇骨,突然觉得一切很荒谬。

赵清絃或许死了,或许只是与从前一样昏睡过去,可这柄扇既交到他手上,定然是赵清絃自己的意思——他不希望有人来寻。

赵洛衡待浊气散尽方进入暗室,彼时暗室的石门未关,深处的金门亦是敞开的,他先是在内搜索一番,未见赵清絃的尸身,而沐攸宁也似乎离开了很久,这才唤来其他人。

这正正表明在施法的那段时间,暗室独有赵清絃和沐攸宁两人,而他们在暗室留了多久、做了什么,这世上大概再无第叁者可知。澄流原还想找到沐攸宁问个明白,赵洛衡却不留情地补了句长明灯已灭,他瞬间就绷不住了。

澄流用了整整十日来面对这件事,同时思考日后打算,他缓缓抬起头,下定决心似地对周翊明说:“把兰阳找来。”

“你要当家主?”

澄流料想是赵清絃曾提过什么,周翊明才会这般问话,他摇了摇头,答道:“家主由子悠来当,那些要见鲜血的事就交给我和赵洛衡。”

周翊明一愣,问:“那为何……”

“这张脸很碍事。”澄流摸了摸自己的脸:“早在十年前,赵澄流已逝,可我依然是赵家人,如今赵岷这个祸害既除,今后再无人追杀你们姐弟二人。”

“除了沐姑娘,我也没见过他会向谁交待心中所谋,耐心解释一切,这样不留一句话就走了倒像他的做法。”他顿了顿,似在怀念:“和他打闹多年,什么样子都记得清清楚楚,用不着留下它来作念想。”

澄流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周翊明:“要随我回赵家吗?”

门外的周子悠与赵洛衡相视一笑,双双踏入房内,澄流半是埋怨地道:“赵清絃这混蛋,留下这么多事情,无非就是不想让我闲着。”

这话说得不错,却又非全对,赵洛衡长叹一口气,也随他一同埋怨:“没了人彘,早年因而重活一回的各权贵定然会连手闹翻天,若你说不帮忙我可真要哭了。”

澄流狠狠矋了他一眼:“放屁,这事是你提的,还敢说他不是?况且赵清絃怎会撒手不管,他……”

说着说着,他突然没了声响,众人望去,只见澄流又垂下了头,啜泣不已。

赵清絃什么都想好了。

离开赵家时便向赵岷讨来他的新户籍,两人仍是兄弟,可赵澄流这个人已在五年前死了,今后的他无论想做何事都能不受拘束,即便他曾抛弃赵家人的身份守在赵清絃身边,可赵清絃却早早想好尘埃落定后的日子,任他选择去留。

兰阳信中提及自己无颜面对天下苍生,现下已退位予膝下徒弟,唯当日沐攸宁的一席话犹醍醐灌顶,这般想着竟见沐攸宁寻至百草堂,要他应下几件事,其中一件与澄流大有关系,特来信告知。

赵洛衡有点嫌弃地拿起抹布,佯装要替澄流擦眼泪,两人梗着脖子互骂了半响,把刘仲洋都引来了才消停。

武林大会以混乱告终,比五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因国师毙命其中,朝庭下旨彻查,除刘仲洋外亦自京中调来数名官员负责,众人为此奔波未停,至近日方歇。

早前云州接二连叁的风波未得尽数压下,圣上已下旨以殉国为由厚葬赵岷,此举惹来朝中猜忌,俱痛斥赵岷罪行累累,胆敢以下犯上,当诛。

于今上而言,民间大大小小的门派才是他无法解决的隐患,玉城门称雄已久,倒台后各门派犹如失去主心骨,一时之间恐难平息乱象,故澄流托刘仲洋上书请求面圣,遂以计策保下赵氏一门。

景阳帝不置可否,这“计策”显然不是什么新手段,他亦早有所料,无非是无法遣出镇压的官兵换了模样,披上新门派的外袍取代玉城门,他只是不知此领头者由谁来当更妥善。

澄流倒是坦荡,称赵氏依旧继任国师一位,今后家主却不再由一人担任,国师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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