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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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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

尽管他能明显的感受到对方如同凝为实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加百利实在看得太久了。

他身后的手下被他堵在舱门外难以观察到舱内的情景,但在巨大的压迫感下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秦游顶着那目光头皮发麻地站了很久,直到他适应性极强的精神和躯体开始逐渐习惯,甚至有闲心去思考一件事:

如果走投无路,是不是应该说点好话蒙混过关?但要怎么哄?

这实在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毕竟在秦游的记忆里,加百利从来不是被哄的那个人。有的时候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极端情绪,甚至能激起自己的防备与警觉,但事后他似乎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加百利就像个会进行自我调节的机器,几乎没什么脾气。

秦游不知道的是,那种宽容仅仅只针对他一人。

加百利或许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但只需要他一个眼神,无意的一句话,就足以安抚。

在秦游因为血液流失,通过走神的方式放松神经的时候,加百利终于动了。

在头顶螺旋桨的轰鸣声中,他走近来,周身带着料峭寒风的冰冷,以及海水的苦咸味。

他的脚步很轻,像海上的幽灵。

秦游对那种抽象的气味没有特地描述的闲情雅致,但那一刻他却非常真切地体会到那种莫名的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握住的,让人窒息的寒意。

他不由得往后退一步,背抵上了身后的舱壁,他胡乱地游移着视线,猝不及防近距离看清了加百利那双眼睛。

熟悉的祖母绿色。

仿佛被强行凿碎的坚冰,又仿佛深渊里的旋涡。

秦游深吸了一口气。他难以抑制地想伸出手去捂住那双眼。

但是手抬了一半,再度垂下去,摸出了怀里的枪。他将枪口倒转过来,和几个月前在曼都灵的那个夜晚一样递上前去。

但下一刻,两人的距离猛地拉近,那一瞬间秦游恍然有一种被猛兽扑杀的错觉。

只是喉咙没有被利齿刺穿,只有肋骨快被勒断的疼。

手里的枪一时不备,摔落在地上。

——加百利正在拥抱他,以一种歇斯底里的力度。

和他一如既往的风格一样,肋骨要穿透皮肤,直到脏器相撞,血肉相融。

这种拥抱的力度实在让人过于痛苦,但是秦游咬了下牙没有推开,他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任由加百利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颈侧。

他的红发由于弓着颈椎的姿势全部散落向前,后颈上有个明显的突起,仿佛碰一碰都嫌硌手。

秦游心里除了震惊之外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

他做好了对峙的准备,就像面对一头被自己亲手所伤的兽,时刻提防对方的质问和发泄。

但他所预料到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秦游迟疑着伸出手臂,圈住了那个宽阔却瘦削的背。

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在安抚一头即使伤痕累累却仍然对自己不设防的狮子。尽管对方比自己更强大,会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也能镇定自若地在枪林弹雨里化险为夷。

但只有这一刻,他听到心跳在两个紧贴的胸腔里不分彼此,因为劫后余生的庆幸,久别重逢的欢愉,以及生命衍生出来的不知名的情感。

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太久。

加百利主动放开了手,他从难以控制的情绪里挣脱出来,开始动手仔细检查秦游身上的每一个伤。

每一处都在加深他的歉疚。

为什么总是来得这样晚?

福根很谨慎,他举办宴会时手里的人大部分都留在别墅里进行抵死挣扎,尽管事先预料到了对方会钻空子偷偷溜走的可能,加百利在这座城镇仅有的三个码头上都事先安排了人手,但在百般阻挠之下,要突破重围实在艰难。

他的伤恢复得并不好,即使在短时间内重新稳定了局面,但要分出精力打压福根在各个地区势力,清理尼洛岛上的家族旁系,又要在今晚强行破坏宴会现场生擒福根,分身乏术的同时准备的时间也很急促。

福根把秦游藏得很好,即使经常将其带在身边也从不允许他在公开场合抛头露面,加百利一直到前不久时间才查到了秦游的动向。

但他迟疑了。

从子弹射入胸腔的那一刻起,每一个夜晚都被噩梦缠绕。

加百利对痛觉非常迟钝,那源于童年时期伤痛不断的经历。但来自秦游枪口里的那一发子弹,却像是击碎他的灵魂,连同他所坚守的那一份执念,痛苦遍布脏器和脊髓。

从碎片里滋生出扭曲的恨意。

但同时,思念如蛆附骨,即使背叛荆棘一般在他的心脏上缠绕。

每次从噩梦里醒来的时候,加百利都想把秦游抓回来关起来。

敲碎他的腿骨,用锁链锁住他的四肢,勒令他不能再把目光投射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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