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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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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祁时安躬身作揖:“陛下赐婚,臣诚惶诚恐,亦感激。然臣身上还有一桩婚事,新科及第便毁去婚约,实非君子所为,请陛下恕臣之罪。”

他的脊背高挺,神色恭顺,没有半点犹豫。

珠帘后的帝王眯起眼,不怒自威。

他私下已命人打听过祁时安的家世,寒门出身,无父无母,没什么家世背景,来到京中后确实找了个巷子租赁一间房舍给一女子,想必便是口中的未婚妻。

放弃皇家的橄榄枝,不忘糟糠姻缘,倒也是个人物。

既已心有所属,嘉元帝也不好强人所难。

屏风后的陆月菱失魂落魄,原来他真的已有了心爱的女子……

同年九月,祁时安娶妻,昭景公主嫁给了户部侍郎赵怀远。

——

别宫,花厅殿。

殿内拢了个小小的银丝炭盆,八月底的夜晚,风已经有些凉了,又因是山间,风多添了几分彻骨之意。

陆月菱斜倚在榻上,乌柔顺地散落在腰间,膝上盖着个金丝罗软毯。

她继承了元后的美貌,生得一张精致的桃花玉面,凤眸微潋间,神态妩媚又带着分纯洁,肌肤像覆了层雪,白得晃人眼,只是慵懒的靠在那里,便是倾城之态。

只是此时那张雪白的肌肤上多了几道青紫色的印子。

廊下响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陛下万安,太子殿下金安。”

门口碧影碧心两位贴身侍女弯身行礼。

嘉元帝径直走入殿中,却不见陆月菱行礼,嘉元帝一向骄纵这个大女儿,此刻瞥见她脸上的痕迹,语气罕见放缓下来:“朕赐的药可用了?”

早前行宫的掌事太监便将驸马打了公主的事报到宫中了。

这驸马也是忒不知好歹,娶了皇家的嫡公主竟还要纳自己姨家的表妹进门为妾。

对外说的好听,只道是母亲病重,只愿妹妹的遗女能入赵家家门得以庇佑。可昭景公主素来高傲,怎会容忍表妹进门共侍一夫,两人争吵数月后,赵夫人气病了。

公主非但不身前侍疾,反而与驸马道:“她的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不同意小妾进门便病成这样,是做给谁看?”

赵怀远护母心切,加之在陆月菱身前自卑多年,无从发泄,气急打了她一巴掌。

这才有了陆月菱从赵府搬去别宫这一出。

陆月菱素来骄矜,别宫自她成婚后便荒废了无人居住,如今夫君不在身侧陪着,倒是父亲和弟弟来了,她满腹委屈,不曾开口便开始掉眼泪。

嘉元帝不忍女儿受气,可公然为难公主夫家,朝堂上的言官怕是又要精神抖擞的朝他贡献唾沫星子。

他道:“赵怀远是你自己选的,如今受了气怎么不想想当初意气用事。朕劝了你多少次,婚姻大事,别当儿戏!”

陆月菱声音略有哭腔:“儿臣哪知道他变本加厉,非要纳那女子进门。”

陆执跟在身后,不知道眼前父女俩这是唱得哪出?

殿中气氛正凝重,凌霄匆匆从屏风后走到陆执身边,耳语几句。

陆执神色遽变,眼神沉得可怕。

顿时朝嘉元帝道:“父皇,儿臣有点事,先行告退。”

陆执又道:“长姐赎罪。”

陆月菱一怔,哽咽问:“何事这般紧迫?”

陆执眼神晦暗,随口糊弄道:“薛怀来报京兆府有个案子发现了进展,得去看看。”

陆月菱不想继续听父皇唠叨,便说:“我也去。”

陆执没空再理会她,只匆匆朝外走去。

出去的路上,凌霄快步跟着,断断续续说着下午的事:

萧后和陆瑶做局要毁沈姑娘的清白,萧家嫡公子萧威被沈姑娘用瓷片伤了眼睛,几次想行那事不举,恼怒之下便将沈姑娘送去了平康坊。

陆执脸色越听越沉,声音森冷,“找死。”

见着主子神色不同往常,凌霄知道他这次是真动怒了。

他是真怕这位主子冲动起来,顿时吩咐下属:“快去京兆府找薛大人,告诉他若殿下调兵千万别应。”

若是今夜太子用兵围了平康坊,那明日上京还不翻了天了?!

属下应声,可其实他想提醒凌大人一句,两人说话的功夫已见两骑暗卫绝尘而去,比太子殿下速度还快。

想平这事,怕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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