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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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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这是第一次母子俩平静正常地交流,没有了以往的撕心裂肺,可剩下的,只有在空气中流窜的压抑和恍然。

就像大火过后的余烬,风一吹,竟什么都不剩了。

火车票是第二天下午两点的,唐松灵拉着一个小行李箱,里面装着几件衣服,连箱子都没塞满,比来时并没有好多少,唯一多的一件便是还没来得及还回去的围巾。装进行李箱之前,唐松灵抱着闻了好久,还是没闻到池律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味。

火车站到处都是人,再加上天气炎热,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怪味。苗韵偏头看了眼唐松灵从昨天下午就灰败木然的脸,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稳。

排队进站的人特别多,前后推搡,拥挤不已,唐松灵突然想起那个跳楼的少年,也许他真的无法承受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选择离开也是另一种解脱。

周围人声嘈杂,嘁嘁喳喳,突然,一声有力却嘶哑的声音破开一切猛的击进唐松灵的心脏。

“唐松灵!”

他猛地回头,眼睛稳稳定在五米之外,穿着白衬衫、胸口剧烈起伏的池律身上。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问池律是怎么那么快在人群里看到自己的,池律当时是怎么说的?周围暄杂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不用找,一眼就能看见你。”

他们隔着涌动的人流望着彼此,世间纷杂,没关系,我只看得见你。

唐松灵弯了下唇角,他想笑一笑,可眼泪就那样滚落下来,染湿了唇边的笑意。

和池律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印象中他一向沉稳,何曾像现在这样,脸颊因剧烈运动潮红,唇瓣却苍白不已,眼里盛着明晃晃的恐慌和脆弱。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逆着人流奔向那人,心痛像要裂开一样。

泪水挡住了视线,即使站在跟前,眼前人的脸还是模糊的,唐松灵哽咽得说不出话,半天才抖着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松灵痛得心都在痉挛,看着池律摇头:“怎么会,我说了不会分开,不管走到哪,我都会来找你。”

池律呼吸停了一瞬,心脏漫开绵密的痛楚,他的松灵,从未放弃,也在用尽全力奔向自己。

“不要哭。”

想伸手帮他擦擦眼泪,下一瞬,瞥见站在唐松灵身后的苗韵。池律定了定心,走向那个身形单薄枯瘦的女人。

“对不起,阿姨,我想跟您谈谈,好吗?”

苗韵目眦欲裂,抖着嗓子道:“那天下午,我把该说的话说尽了,还有什么可谈的!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你是要害死他吗?!”

别碰池律

她声音尖锐刺耳,状若疯狂,很快引来一堆看热闹的,池律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耐心道:“有些话,我一定要更您说清楚,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听听好不好,就算为了松灵。”

“既然是为了他,你今天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我知道您是为他好,可您能护他一时,能护他一辈子吗?但是我可以。”

苗韵定在原地,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浑身颤了一下,整个人竟像一片轻飘飘的枯叶,摇摇欲坠。

池律伸手提过她手里的行李,一手扶着她的手臂,徐徐善诱:“我们先出去好吗?这人太多了。”

苗韵身体虚得厉害,嘴唇都是灰白色,池律怕她支撑不住,在车站不远处开了一间钟点房。

“你要说什么?”

他抬头看向形容枯燥的女人,眼里透着坚定:“阿姨,您和松灵留下来吧,不要走了。”

“凭什么?凭你一张嘴?!”

池律眨了下眼,平稳道:“松灵为了能考个好成绩,吃了多少苦您应该知道,他每晚看书看到半夜,每天五点多起床背单词,他对得起您的苦心,您不心疼,我却心疼得很。”

苗韵纤长的睫毛倏然抖了下,眼神失了初时的锐利,瞬间黯淡了不少。池律说的对,她为了应付那个人,大部分时间都不归家,就算回去,也呆不了多久,连饭都没给他做过几回。

“临近高考,他晚上总是睡不好,整晚做梦,有一丁点响声就会被惊醒,这些您知道吗,他苦读三年,为了给您一个完美的答卷,为了以后能给您提供好的生活,可您全然枉顾他的努力,成全您所谓的好。”

苗韵肃然抬头,道:“你什么意思?”

“我本没有立场也没有权力指责您,可有些话我必须说,也只是想告诉您,松灵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您所谓的好于他来说,也许只是困住他的高墙。”

“就剩一个月了,您不让他参加考试,这三年的苦读就全白费了,您怕的,无非就是事情暴露,他会被人戳脊梁骨,怕我父母会对他不利,不是吗?”

池律看着她道:“那就如您所愿,我和他分开。”

房间静了一瞬,唐松灵怀疑自己听错了,踉跄着后退几步,茫然无措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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