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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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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长枪,反手拔出腰间的长刀,一刀将人的头颅斩下!滚烫的血浇了满头,莫尹望过去。

贺煊浑身浴血,骑在马上半立着挥刀带军,卷着滚滚尘烟而来——

莫尹立即抬手作出指令,整个荧惑从战场中抽身而出,往外包围,与贺煊部队汇合接应!

“子规——”

贺煊的大吼声传来。

莫尹一面快骑,一面转刀砍下身侧敌人的臂膀,双目透过面具极清极亮地望着贺煊奔来的方向。

两军汇合,两匹马都似是相识,极快地将需要援护的后侧交给了对方,莫尹与贺煊肩膀用力一撞,手起刀落,两面齐齐砍杀了扑来的敌人。

“如何?”贺煊大喝道。

莫尹喉咙嘶哑地回了一句,“你来得太早,我还未尽兴——”

两面大军汇合,终于以压倒性的优势击退了蛮部,蛮部残军如贺煊所想一般往西面退,莫尹与贺煊各自率领自己的兵士一路砍杀,一直到蛮部退到夷兰边境,前方瘴气大盛,大军才停下了追击。

此战从白天打到黑夜,天上又现出了日月同在的奇景,贺煊下令就地修整清点人数,他下马,脱下头盔,头发全都僵成了一团,硬邦邦的被血凝住了,随意地抹了把脸过去。

莫尹也方脱了头盔,发髻凌乱无比,他摘了脸上鬼面,却听身侧道:“子规。”

莫尹转头,他脸上还是干干净净的,见贺煊满脸风尘血污,便笑了笑,他面上清凌凌的,像是冰雪融化一般。

战场之上,人的心思会变得很淡很淡,仿佛自己很小很小,一切的爱恨情仇都变得几乎消失不见,天地之间只剩下他自己、他的马、他的刀、他的命……

战场的洗练比他在训练室里砍杀无数黑影都要来得浓烈,他好像第一次感觉到他活着不止是为了追求快感。

“怎么戴了个面具上战场?”

莫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鬼面,因为他便是鬼,这个世界的鬼。

“兰陵王为什么要戴鬼面?”莫尹语意调侃,“我生得太俊俏了。”

贺煊也笑了笑,他凝视着莫尹白净的面孔,“子规,多谢你出现在这里。”他抬手,手掌上一道深深的血痕,是徒手扯下砍向莫尹的枪尖所致,莫尹缓缓地伸出手,他的手上亦是一道伤痕,并肩作战,心意合一,没有谁救谁,战场上他们就是一个人。

两只伤痕累累的手掌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此刻,无关风月,生死之交。

此战给予了蛮部重创,贺煊在写战报上报朝廷时,提笔却顿住了,墨滴从饱满的笔尖坠下,在折子上晕开一大团墨渍。

搁笔起身,贺煊出帐。

打仗不可能没有折损,人、马死伤皆是一片,各营正在将统计死伤的士兵名姓,犒赏抚恤,这都很重要。

荧惑军的伤亡折损率全营最低,也还是有折损,周勇会写字,提笔一一记下,贺煊来时,他正替一位没了手臂的伤兵写简短的家书。

“将军。”

周勇连忙行礼。

“军师何在?”

帐内莫尹正赤着上身坐在榻上,肩下缠着白布,单手举了酒囊欲饮,见贺煊撩帘进来,他微微一怔,随即镇定地放下酒囊招呼,“将军。”

贺煊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回避。

莫尹肤色苍白,甚至比缠绕着他的白布还要白上几分,他虽看着单薄,肌肉曲线却是很分明,更分明的是白上那一点嫣红,十分扎眼,贺煊一眼过去,简直无法忽视。

此时若是闪避,那就是心有邪念。

若不闪避,又似不妥。

“将军请坐。”

莫尹拉起一旁的外袍随意地披在身上,展臂落落大方道。

贺煊在书桌后坐下,看了一眼莫尹胸前露出的白布,“你受伤了。”

“小伤,”莫尹微微一笑,“不脱衣服都还未发觉这里挨了一下,将军你呢?”

“我没事。”

莫尹垂下眼,心说主角光环真是够顶,战场上那么多刀枪剑戟全都绕着贺煊跑。

“将军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莫尹的态度语气都不似先前排斥,战场上的同生共死叫他们之间许多隔阂又消散无踪了。

帐内烛火摇曳,两人侧对着,贺煊沉声道:“我正在书写战报,”他抬眼看向莫尹,莫尹手执酒囊,头微微低垂着,贺煊继续道:“此战荧惑功劳不小,你是荧惑主将,我该为你请功。”

“多谢将军,”莫尹低声道,“报国之事,尺寸之功,不必为我请功,我只愿在此当一个无名军师。”

一阵沉默后,莫尹听贺煊说:“军师高义。”

贺煊起身,又看了一眼莫尹胸前的伤,道:“我那里有些顶好的伤药,我叫李远送来,你不要推辞。”

莫尹抬眸对贺煊笑了笑,“恭敬不如从命。”

战报送到朝廷不久,圣上龙颜大悦,大肆犒赏,又将贺煊升了一级,对贺青松这前任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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