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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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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直接把音晚心底所有的天真幻想与侥幸都打破了。不是亲生的就不是,终究无法共处,哪怕曾经有过和睦的表象,却也经不起半点离间。

萧煜眼中掠过一丝古怪的神色,带着几分心虚,精光闪烁地划过音晚的脸。

音晚正陷于哀戚中,没有察觉,只是想把手从萧煜的掌心里抽出来。

萧煜看了她一会儿,又觉得她的神情不像是已经知道了质子的事,轻呼了一口气,将音晚松开,保证:“晚晚,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干净的。”

瀚文殿前有一树梨花,凛冬之际早已开败,枯枝黄叶顺着渠水飘零。

梨花树下摆了张檀木光弦纹椅,萧煜坐在上面,眉间若拢霜雪,浮着冷冽戾气。

禁军将容九等几个内侍压上来,远远朝萧煜跪倒,萧煜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只朝伯暄招了招手,要他过来。

伯暄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浑身瑟瑟,满面怯意,慢腾腾挪过来。

萧煜的言语颇为温煦,宛如春风化雨:“伯暄,今日朕要教你一个道理,那就是什么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得付出代价。”

他散漫地微抬手,禁军立即将容九摁倒在地,拿起粗重的灌铅笞板朝着他的腰股打下去。

容九一声惨叫,欲要求饶,御前内侍揣摩着圣意,立即用破絮将他的嘴堵住。

求饶之声被闷在口中,夹杂在棍棒声中,成了一声声破碎低徊的哀吟。

伯暄看着容九被打,双目通红,想要上前救他,可还没走几步,就被萧煜拎着后衣领提溜了回来。

“父皇,我求求您了,您不要打容九,这都是我的错。”边说着,伯暄屈膝想要跪。

萧煜冷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敢为这么个脏东西跪,朕连你一起打。”

伯暄惊骇至极,腿弯打了个哆嗦,终究勉强站稳了。

萧煜向后仰靠着椅背,漫然道:“你刚才说自己错了,好,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

耳边是棍棒打在人身上的闷顿声响,循着风往人的耳朵里钻,疼不在自己身上,却无比折磨人。

伯暄只觉心肺欲裂,恨不得捂住耳朵,可萧煜的目光若刀刃般尖锐,寸寸割剐着他的面,令他惧怕不已,半点都不敢忤逆。

他抹着眼泪,啜泣:“我不该下堕胎药,不该害母后肚子里的小宝宝。”

萧煜问:“你对这么个太监都有怜悯爱惜之意,为何对自己的弟弟妹妹会如此狠心?”

“容九说……不,是我自己觉得,母后之所以对我不好了,是因为她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如果她的孩子没有了,她就会像从前一样对我好了……”

萧煜偏头直视他:“她哪里对你不好了?就因为她没有纵容你亲近宠幸宦官,没有纵容你荒废学业终日嬉闹,你就觉得她对你不好?你就想要杀人?”

眼泪顺着伯暄的脸颊淌下来,他呜呜哽咽了几声,缄默不语。

萧煜最见不得他这副软弱模样,拔高了声调:“说话!”

伯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静默片刻,摊开手掌胡乱抹了几下眼泪,冲萧煜吼道:“我不喜欢念书!我不喜欢当太子!我不想像父皇一样高高在上,我就想我的父母爱我!”

他说到激动之处,肩膀猛烈颤抖,好似推开藩篱放出了一直沉睡的猛兽,稚嫩面容上满是狰狞:“我喜欢她!我想让她爱我,对我好!可是她呢?一会儿是雪儿,一会儿又是没出生的弟弟妹妹,我只有她一个母亲,她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多孩子!”

萧煜静静看着伯暄,愣怔。

伯暄踉跄着后退,脸色涨红:“落胎药……他们都说没事的,外面女人都这样喝,喝完睡一觉孩子就没了……我就想杀那个孩子,没想伤害母后,我怕她疼,落胎药只下了一半……以后我会对她好的,我会孝顺她的,她没有这个孩子也没什么的……”

萧煜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多疑的本性,紧盯着伯暄的脸,想从上面找到一些他为自己开脱狡辩的痕迹,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看上去极真实的伤慨与绝望。

他蹲在树边,环胳膊抱住自己,边哭边颤抖,想要把自己缩进壳子里。

院中早已没有了棍棒击打、闷声哼泣的声音,那个容九早就死透了,禁卫和内侍都深谙此道,把尸体拖走,拿水冲洗石砖,顷刻之间,四周干净鲜亮如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伯暄泪眼干涸,空洞地看着容九被拖走。

萧煜看了伯暄许久,起身走到他跟前,探出手想摸一摸他的头,可突然之间想到什么,手停在他头上一寸,没有落下。

他把手收回来,道:“你搬回从前的淮王府去住吧,让陈桓和慕骞他们陪着你,这些人虽然像你一样,都不怎么聪明,但好歹不坏,以后……”

他想交代的事太多,可一时之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脑子纷乱如麻,烦躁起来,没再说什么,负袖离去。

此事过去几天,谢润往内宫递了帖子,说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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