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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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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着音晚的腰腹,让她在榻上坐好,往她后面塞了一只缭绫棉花垫子,见她坐稳了,又思忖良久,才放轻缓了声音道:“我只是与你商量,若你不同意,可以从长计议。”

他这般,倒让音晚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怕是坏消息,坐直身子睁大眼睛看他。

萧煜鲜少这般拖泥带水的,今日却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我想立储。”

音晚怀孕之后思绪就有些迟钝,心想这孩子在她肚子里才两个多月,连男女都不知,如何立储?

但见萧煜谨慎又有些心虚地看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立储是要立伯暄。

添子的喜悦过后,萧煜就反应过来了,若音晚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儿,一旦降生就是他的嫡子。

别说谢家,就是朝堂上那些谨奉宗法规矩圣贤礼教的儒臣们也会搬出嫡庶尊卑那一套,要求他立嫡子为储,到时候伯暄的处境就会变得极其艰难。

乌梁海的事情虽然让他忌惮那些四哥的旧部,但他疼爱伯暄之心不减,对四哥的情谊思念也不减。

当年他从西苑逃出兴兵讨伐叛将之前曾在四哥陵前立誓,将来若上天眷顾御极天下,一定会让伯暄继承大统,以安泉下英灵。

他又自韦浸月口中知道,当年四哥认罪全是为了保全他,便更加下定决心要谨守诺言。

这些事从萧煜的角度来看是理所应当,可是对音晚来说却有些不公平,他担心音晚会反对,却又必须提前告知,免得将来她从旁人口中知道,夫妻之间又生嫌隙。

萧煜紧张地凝着音晚的脸,却见她缄然许久之后,唇角勉强上挑,轻点了点头:“好。”

萧煜生怕她误会,又补充:“我要立的是……”

“伯暄。”音晚干脆地代他说。

萧煜脸上满是愧疚:“对不起。”

音晚瞧着他在烛光影络里的容颜,蓦地,笑出了声。

萧煜万分忐忑地抬头看她。

“挺好的,你现在终于知道对我感到愧疚,不再把一切当成理所应当了。”音晚眸光清亮坦荡,没有半分虚伪粉饰,抚着肚子,道:“放心吧,如果是个男孩儿,我会从他小时就教导他兄友弟恭,忠君爱国,不会让他去跟他的哥哥抢什么的。”

萧煜良久无言,只觉得唇舌间盈满苦涩,如有千根针扎在心上,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是自愿的吗?”

音晚无奈道:“我不自愿又能如何?你决定的事情我能改变吗?我有这个本事为我的孩子从你手里把储位夺过来吗?”

没有,她没有这个本事。没有就没有吧,至尊之位高高在上,也未见得就是福气。

从昭德太子到善阳帝,哪一个不是饮恨而终?

况且谢家人野心勃勃、蠢蠢欲动,这个孩子身上还有一半谢家血脉,一旦被立储很难不成为野心家们利用的棋子,父亲已经辞官离朝,这孩子的身后可以说是半分外戚势力都没有,将来如何能在风雨漂泊里站得稳当?

音晚知道替孩子做这样的决定,对孩子是不公平的。可这是她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也是无奈退而求其次的决定,若她要争,萧煜也未见得会让步,到时候把他逼紧了,万一他觉得这孩子的到来让伯暄受委屈了,让他为难了,打心眼里厌恶排斥这孩子,那不是更糟吗?

她精心思虑,道:“答应归答应,可我有条件。”

萧煜不假思索,立即让她只管说。

“除了储位,你不能再在别的地方薄待这个孩子,你要像疼爱伯暄一样的疼爱他。”音晚抻头,紧凝着萧煜的双目,严肃道:“不可以再偏心了,那样会伤到孩子,也会伤到我。”

她这样软硬皆施下来,让萧煜又心疼又愧疚,握住音晚的双手,郑重地向她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了他学着做一个好父亲,做一个温柔的慈父。”

温柔的慈父。

音晚实在想象不出萧煜若是温柔慈父的模样,暗自在心中嘲笑了他一番,与他说另一件事:“你若要立伯暄为储,最好认真地给他生母编个体面来历,造册入宗牒,让一切明明白白,不要有半分存疑。不然,坊间朝堂的口水都能把他淹死。”

萧煜一愣,随即问:“可是伯暄对你说什么了?”

音晚无奈,这些男人不管在外面如何叱诧风云、绸缪千里,都有一个通病,粗心得很。她从前在闺中时有些心事也不喜欢对父亲说,不是不信他,也不是不爱他,就是因为一些孩子气的古怪心理,总是说不出口。

看来这是所有父亲都要面对的难题啊。

音晚冲萧煜道:“自然是他说什么了,你想一想,一个母不详的孩子,即便是生活在寻常门第里也少不得有风言风语,更何况是宫墙之内。你那么凶,伯暄这孩子又素来宅心仁厚,不愿意惹麻烦造杀孽,才没告诉你的。”

萧煜起身,掖着广袖来回踱了几步,像是有了思量,疼惜叹道:“这孩子……”

音晚斜靠在绣垫上,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那日去看伯暄时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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