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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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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之时,雨停了,深宫也终于渐渐安静。

萧煜这些日子借谢江之手整顿了尚书台,把从前谢润留下的心腹都清理了出去,如今尚书台上下口风一致,竭力恳请淮王于柩前继位,以安山河人心。

萧煜在宫中服丧七日,亲送棺椁入帝陵,便依制举行登基大典。

祭飨宗庙,祀天地诸神,定年号光熹,次年改元。

诏喻天下,册封正妻谢氏为中宫皇后,着礼部定吉期行册封之仪。

世人都知新帝手腕强硬,哪怕京中有些不怀好意的暗流伺机涌动,甫一冒头便被大力弹压下,并未生出什么乱子。

素幡缟巾被撤换下,未央宫恢复如常,瑶台静立,草木扶疏,同旧朝没什么差别。

皇帝死了,日子还得照常过。

只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昭阳殿偏殿走水,烧毁了一些字画摆设,连带着伤了两个宿值的內侍。

昭阳殿历来便是中宫皇后的居所,善阳帝的原配孙皇后早逝,他便没有再立后,昭阳殿空置已久,向来无事。

宫里渐生出些流言,此乃不祥之兆,隐约指向新帝那在潜邸的原配正妻。

萧煜素来疑心深重,觉得像是人为,又辨不清是冲他来的,还是冲音晚。暂且推迟了接音晚入宫的时间,派出影卫在宫中暗查。想要等到清扫尽一切暗箭危机,再安安稳稳接音晚入宫。

自那日他和音晚不欢而散,一晃将近一月,两人再未见过。

他忙着清扫政敌,稳定局面,经常连续数日不合眼,深感疲倦之余,更加想她。

想她,却又怕见她。

他不知她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定然是的,不然这么久,怎得连书信都不见一封。

好像自他们成亲,便没有过分离这么长时间。萧煜深陷于繁杂政务,有时会莫名怔然发愣,心不知飘到哪里去,等到回过神来时,只觉心底空荡荡的,说不出的凄惶难受。

他派人往王府送了许多钗冠珠宝,猫儿眼、鸦青石、祖母绿……还有各种式样质地的披风,熏貂、青绒……他的意思是如披风一般,他会为她遮风雨、御严寒,万般缱绻,千种柔情,尽诉于经纬丝线间,可偏偏如石沉大海,回音微弱,波澜不兴。

內侍带回来的只有寥寥数语:“娘娘说,谢陛下。”

起先萧煜还会追问:“还有吗?”

被泼了几回冷水后,他便不再问了。

这一日,季昇和陈桓先来禀告崖州旱灾一事。

紧接着慕骞和乌梁海也来了。萧煜刚接伯暄进宫,将他的名字写入宗谱,只是这种事情素无先例,已有些违制。在定王号上礼部有些异议,提出中宫无子,不宜加封庶子亲王之爵,封个郡王正好。

他们这些人疼伯暄跟眼珠子似的,当即便来抱不平。

萧煜有心病,却分毫未露出来,只一边批着奏折,一边道:“朕心里有数,你们不许闹,若是闹大了,伯暄的身世兜不住,那才是最要命的。”

这是关键,他们当即噤声。

新朝政务繁忙,这一桩事刚论完,便有御史入谒,提出应当早迎皇后入主昭阳殿,以安浮动人心。

萧煜品咂着这年轻御史的用词,颇有些意味:“浮动人心?”

望春禀道:“陛下忙于政事,可不知道外面的动静,这些日子,京城可热闹了。清河崔氏,京兆韦氏,荆南高氏都以奔国丧之名送了姑娘入京,各个妙龄花貌,轮番等候着太后召见呢。”

萧煜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想干什么?”

望春道:“京中有传闻,陛下深厌谢皇后,碍于先皇圣旨赐婚,才勉强立她为后。再加上谢氏衰微,被压制许久的各世家有了出头的指望,才想着攀一攀您这高枝。”

萧煜嗤笑:“她们也配。”

他没拿着当回事,刚提笔蘸墨要继续批折子,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外面的动静大吗?”

望春回说:“能不大吗?京中权贵惯好此道,都想着靠裙带一步登天呢。”

萧煜有了些想法,如果动静这么大,那音晚能不能听到呢?如果听到了,她会不会醋?

她如果能为他醋一醋,是不是就能理解当初他缘何会因为一个严西舟而勃然大怒。

这念头辗转生成,还未理出个章程,便有宫女匆匆来报:“陛下,荣姑姑递信进来,说娘娘不见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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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扔掉毫笔起身, 气血上涌,怒道:“怎么回事?朕不是让人看住她吗?”

宫女伏在地上,颤声禀道:“荣姑姑说王府门禁森严, 确定娘娘没有出府, 可里里外外都翻查过了, 就是找不到。”

萧煜顾不得旁的,立即从龙案后绕出来,命人备车驾,他要出宫。

前些日子音晚曾命人向萧煜递过信, 说她想见一见父亲。

这是除了那句“谢陛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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