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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第1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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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充入国库,半数则用于开山修路。

自古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说,巴蜀一带历来难攻难治,如能自国朝始,与中原互通往来,不啻为千秋之功业,万世之德泽。

此言既出,大臣们交口称赞的多,出谋划策的少,主动请缨的更是一个也无。

白燚算是长留蜀地了,可开山修路,全不是他所擅。

太子倒是早有预料,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无非回禀过皇帝,不算擅专。能工巧匠,还得从当地慢慢寻访。

而皇帝则因为白家人立了大功,赏赐了贤妃许多珍宝,安抚她近来不安的情绪。

五月下旬,在师弟翠微的诱哄下,翠虚陆续将一应丹药秘方写了出来,未几便被皇帝降罪,于城门外斩首示众。

“便宜他了。”太子把玩着手里的黄玉簪儿,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像是随口一说。

宝珠得知消息,倒也不觉得多么快心:对着翠虚时固然觉得十分嫌恶,但一只伥鬼没了,总还会有下一只。

她隐隐觉得,这事儿还没完。

到了六月,内讲堂开课,宝珠进了猗兰所,才知道小白美人病了,皇帝特许,这个月的课不必来听。

因为小白美人一贯与阮才人交好,宝珠便向阮才人问候几句。

阮才人嗤笑一声:“我可不替你谢她——她如今后悔透了,贤妃把她当仇人似的。真没道理。你若是皇子公主,也还罢了,一个宫人,值得费这么大劲儿对付?”

话说得虽不客气,但宝珠知道没有真正的恶意,仍旧带着笑,说:“才人既然这样说了,我眼下便不再给小白美人添麻烦,将来美人若有用得上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阮才人没再摇她那檀木扇,斜眼将宝珠从头到脚瞧了一通,道:“你也着实怪招人厌的。”

宝珠一愣,有点意外,但并不打算辩驳。

阮才人这话不像玩笑,她也犯不着同自己玩笑。

沉默了一时,阮才人又说:“算了!”短促的语句里有很深的寂寥意味。

她撇下宝珠,自顾自走出了游廊,外面等候着的宫人立即上前,撑着一把碧色的油绢伞为她遮阳。临近晌午,日头炽烈,照得那伞几乎滴下翠来。

她是因为太子。除此之外,宝珠再找不出别的缘故。

一晃数年,想不到阮才人的那一点痴心依旧未改。

她正兀自感慨别人的深情不移,冷不防听见前头有人叫她:“宝珠姑娘。”

那声音低沉且陌生,倒把宝珠吓得回了神,抬眼一看,却是个穿亲卫军官服的男子。

宝珠心里飞快思量一回,猜不出这位是因何而来,面上只不卑不亢地蹲了蹲礼:“大人好。不知有何指教?”

亲卫军虽然身份不一般,和她们这些宫人却是八竿子打不着。宝珠是因为出来一回,顺便来御药房领些人丹丸,省得过后再让小宫人顶着大日头跑一趟,不知此人又是来做什么。

来人踟蹰了一下,没料到宝珠不记得自己,只得还了礼,自报家门:“在下魏淙,亲卫军徵支统领…正月初二晚,曾扈从圣驾至凤仪宫。”

国朝亲卫军分为宫、商、角、徵、羽五支,徵支则是天子心腹中的心腹。

宝珠看着他,却只觉得脖颈上泛起一痕凉意。复又垂下眼眸:“原来是魏大人。”

她礼数不差,神情口吻也称得上温婉和顺,但魏淙无端觉得难以开口,思来想去,先说:“前回待姑娘多有不妥,我心里一直难安,又找不着机会…”

“大人言重了。”宝珠并不愿意听他提起那个混乱又荒诞的寒夜,谦柔而坚决地打断了话头:“大人职责所在,又不是出于私怨,如今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折杀我?”

魏淙何尝不曾用这般理由开解过自己?偏偏在他以为已经释然的时候,又听说她在宫外受了委屈,自己那些随行的同侪却可以袖手旁观,最终丢下病中的弱女子,心安理得地回来复命了。

他没有旁的心思,仅仅是从大义来说,对这宫女多少有点亏欠。

谁知宝珠听完他这番话,愈发笑得全不在意:“大人宅心仁厚。只是大人虽为徵支统领,却也不至于替旁人赔罪——何况如今我已经好了,就算是托大人的福吧,还请大人从此不必再放在心上。”

她说得这样圆融,魏淙实在无须赘言什么,只得搁下这话头,又问:“我来领些治外伤的药酒。姑娘要领什么药材?可需要我代劳?”

这话倒有两种意思:一则怕药材多了,她一个人拿不动;二则怕御药房的人作怪,不肯爽快给她。

宝珠心里暗叹:这位魏大人,可真是一片殷殷补偿之心。此外,凤仪宫的处境,竟然人尽皆知到这种地步。

她再次蹲礼:“不敢劳烦大人。”就是告辞的意思了。

人丹丸是御药局里再寻常不过的药,夏日备得更多,宝珠领了两瓶,出来时没再同魏淙撞上,回宫路上才有工夫琢磨刚才这桩事。

魏淙这个名字,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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