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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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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瀛子民,如今早已从骨子里便不归我大郢,小小洲府,妄图立国。此为大逆,孤便是屠他满洲也使得。”

“今日之祸,确非朝夕而就。琉瀛沦为失地太久,朝代更迭。加之不臣之心不死,子民从本质被净思,对大郢并无归属。”

温庭之所言一针见血,纳兰忱叹道,“可悲是,国之未来儿郎,被根蚀废残。”

“正是如此,所以,如何杀不得?”

纳兰楮敞怀道,“琉瀛乃吾大郢国土,大郢子民,却早在吾圣土分裂吾国,难道不该杀之?此等废残子民后代,其罪何比侵略者轻之一二?甚至不比糟粕,弃之毫不足惜。”

纳兰忱敛眸须臾,道,“殿下,臣弟觉得,对烧杀抢掠者可当即诛杀。对其罪轻者,暂留性命。若不从,即杀之。”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令纳兰楮意外不小,他毫不掩饰地惊讶凉笑,“孤还以为你会说,人之性命至上,当不能轻易诛之。”

纳兰忱回以温笑,恭谦道,“皇长兄又取笑臣弟了,臣弟虽秉承信念理义,却并不迂腐至善。”

哦,看来以前是误会了。

纳兰楮扬了扬眉,他还以为他的小皇弟是堪比菩萨心肠,容之一切的慈悲胸怀。

温庭之闻言望向他,微微笑了笑,“小王爷通透。”

他抚袖道,“微臣一直觉得,人之初,性溯本恶。”

太子殿下扬了扬尾音,漫然地喝了口酒, “温卿所言,倒是甚合孤意。”

纳兰忱从未听过此言,但此刻想了想,却发觉颇有深意。

“因为世间尘晦,干净的生性是至纯亦是至恶。所以要受制于框架,要以千卷书化净,要学识明理,去之本恶。”他说着恍然受教似的低眉,朝温庭之施礼道,“温大人仰止之境。”

“不敢。”

纳兰楮看着礼教颇深的两个人相互施礼,说两句话到底要施几遍礼?

他忍不住皱眉,“你们读书人都这么糟糕吗。”

是夜沉深,漆黑墨色铺天盖地,不见星点的辰星月色。

药碗破裂堪碎一地,汤药溅落,浸染了云纹衣角。

“裴郁卿你放肆!”

她双眸透红,眼底连最后的光影都黯淡而隐。

他掀袍单膝跪在地上,深敛的眉目清冷比月辉,一身不折气节,可让任何风雨皆挥散。

纵宽袖下一双手轻颤愈紧,心口钝挫,那眉眼亦清风不拂。

哪怕只见半分动漾,她都能觉出他的情绪。可是没有。

“本宫乃正统纳兰皇族氏公主殿下,你你”

她指他的手亦在轻颤,便是清泪漫目,哽咽难泣,也沉着嗓音坚持最后的清贵。

“裴卿,以下犯上欺薄本宫,即长跪整夜,不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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