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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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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尘土,浑身脏兮兮,狼狈的不像话。

裴溪故却全然不在乎,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颤抖着手,极轻极轻地抚摸着她冻的发青的脸颊。

这是他日日夜夜思念着的人啊。

他恨不得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看着她,他就满足了。

他的视线慢慢向下,落在宋栖迟颈间的铁圈上,立刻皱起了眉,怒不可遏地看向身侧的朱珩:

“这是你做的好事?”

朱珩吓了一跳,硬着头皮点了下头,弱弱道:“毕竟是献给陛下的礼物,臣也是怕路上出什么差错,所以才……”

裴溪故冷冷瞪他一眼,朱珩立刻识相地从腰上取下钥匙递了过去。

那细细的铁圈禁锢着少女白皙的脖颈,勒出一片淡淡的红痕,裴溪故心疼的要命,倾身便靠了过去,想快些替她解开。

宋栖迟见他一点点逼近,眼神闪烁了下,立刻往后躲去。

他靠近一点儿,她就往后挪一点儿,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栏杆,退无可退。

她这副躲闪的样子,让裴溪故心里更加难受,他跪坐下来,伸手扯住她颈间的锁链,一点点将她拉进怀里。他一只手锢着宋栖迟的腰,另一只手压着她后颈,冰冷的铁圈贴着他的手掌,带着渗入骨髓的寒意。

可他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一样,只是红着眼眶,附在少女耳旁,极委屈地问:“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熟悉的声线,熟悉的语气,就连那话里的讨好与乖顺,都与从前分毫不差。

宋栖迟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咬着唇,低低啜泣着,声音颤的厉害:“我……我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那只冰冷的金笼,害怕这陌生的宫墙殿宇,甚至连他身上那件明黄华贵的龙袍,都令她觉得十分可怕。

她早已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清宁长公主了。

孤身一人,一无所有,就连明日会发生什么事,对她来说都是一片充斥着危险与恐惧的空白。

她真的好害怕。

裴溪故听着她小小的啜泣声,心里一阵酸涩,他动作轻柔地替她除去颈间的铁圈,又弯下腰解开她手脚上的镣铐。

少女的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忍不住靠近了些,用食指一点点替她擦拭干净。那颗泪痣在他指尖的揉搓下透着淡淡的嫣红,像洇了水的一点朱砂,娇娆而诱人。

裴溪故越看越心疼,他抿紧了唇,用力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在朱珩震惊的眼神中,将她整个人横腰抱起。

他一面走出金笼,一面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眼尾因心疼而泛着淡淡的红,凤眸中涌动着浓烈的情愫。

他大着胆子,声音颤抖着,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栖迟……别怕。”

朱珩整个人都看呆了。

他愣愣地看着裴溪故将宋栖迟抱到书案后的软榻上,又取过一旁的大氅亲自盖在她身上。

就连站在门口的王年,看到这一幕时脸上也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

宫中人人皆知新帝性情狠戾,清冷寡言,自他登基以来,王年还从未见过他曾这般温柔耐心地对谁说过话。

且新帝一向不喜女色近身,整个后宫就只两个妃子,还是碍于朝中老臣的情面,不好回绝,才勉强留下的。

可眼下,他竟对一个大夏送来的玩物这样上心……

王年微微眯缝着眼,心想,这位新帝的性子,还真是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了。

裴溪故弯着腰,用软帕细心地拭去宋栖迟脸上的脏污。门口侍立着的几个人见了这副情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站着。

王年心里琢磨着,新帝难得与女人亲近,这时候他们还是别杵在这儿碍眼为好,于是他便朝朱珩招了招手,示意他带着人退下。

朱珩连忙点头,刚要领着几个侍卫退出门外,就看见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过来,瞧他的衣着,倒像是前殿里伺候的人。

小太监低着头走进屋内,对裴溪故行礼道:“陛下,大夏的使臣已在前殿候了多时,他让奴才来问问,陛下今日是否还见他。”

裴溪故并未答话,仍旧专注地替宋栖迟擦着脸。小太监只得战战兢兢地躬着身子,忐忑不安地低着头,等着他的吩咐。

他细细擦拭了半晌,少女的脸终于恢复了素日的白皙细嫩,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将软帕放在一旁,轻声对她说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宋栖迟整个人缩在他的大氅里,只露出一张娇俏的小脸来,她不知如何答复,只好抿着唇点了下头。

裴溪故微微笑起来,又替她把大氅裹紧了些,便转身朝外头走去。

小太监知道他这是要去前殿了,连忙快步跟在他后头,小声道:“陛下,外头冷,您要不要披件衣裳?”

裴溪故脚步未停,淡淡道:“无妨。”

他素日里常披着的那件大氅,现下正盖在宋栖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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