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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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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这样望着,钟煜垂下眸,不看沈怀霜的脸,低头拨弄起焚烧在香炉中的香,袅袅薄烟升起。

在漫长的等待中,沈怀霜挪动了下,撑起身,微前倾,反问:“这么问我,你是在这方面有心事?”

钟煜眨了两下眼,沉沉道:“可能我平生第一次爱慕人,不知道对方怎么想。我时而感到不安,又时而觉得他对我也是如此。也或许……他也是喜欢我的。先生,你觉得呢?他喜欢我么。”

钟煜不敢错过沈怀霜面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倘若,他的先生不快,或者在意了只要有那么一瞬,他都愿意顺理成章地把话说下去。

他不希望沈怀霜感到不舒服。

所以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旁敲侧击,去小心地维系好这段关系上的体面。

“情爱一事,我不是最明白,可倘若你得到回应,理应是不怕的。”

情爱一事,沈怀霜说不清,更是一窍不通。

他今生连爱与被爱是种什么滋味都不知道,但钟煜揣着心事,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钟煜微抬起头,忍住喉头的涩意,道:“那先生和我有过一样的困扰么?”

“不曾。”沈怀霜答。

钟煜站起身,捧着香炉,那香炉灼得他几乎要丢下。指尖忽然被香灰烫到了,他抽了口气,掩盖了指尖剧烈的颤抖。

咔哒一声,金属轻撞了下木板。

他又恍若无事,缓缓放下炉身,落在沈怀霜床头。

“先生,我解惑了。”

钟煜回过身去,夜色里,勾勒出他窄瘦的腰身,正背对着沈怀霜,看不清他的脸,半藏在阴影里,像是落荒而逃:“你再歇一会儿。”

“子渊?”

营帐一掀,一落。

亮光照入,又暗下。

沈怀霜盯着钟煜离去的方向,分明没聊什么,钟煜心事却更重。这一觉睡得他口渴至极,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头也开始发昏。

“沈怀霜。”难得一见的系统又跑了出,“最后一个任务,小气运早该在崐仑抱得美人归,他在崐仑却过得像个苦行僧,断情绝爱,像随着你修了无情道。”

系统:“这任务是,你让小气运某种情愫达到巅峰圆满,你就算了结事端,早日飞升。”

沈怀霜静默了片刻。这又算什么任务。

系统笑道:“怎么啦,说到两情相悦,你这个做师父的,不高兴了?”

沈怀霜摇头:“不是。”

其实要说了结二字,他却没有事了拂衣去的潇洒。

沈怀霜指尖拂过钟煜给他盖上的薄毯,目光落在薄毯上,他垂着眼,鼻息间全是香炉的味道。

钟煜开始藏着事情不和他说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对人动的心。还有他说的解惑,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煜从沈怀霜营帐内走出去,心口压迫,一瞬极其难受,像汹涌的浪潮把他席卷住。

他站在草地上,呼吸片刻,望向一望无垠的草地。

待神思清明些了,钟煜走动起来,偏生关节就像生了锈,每动一下都是那么费力。

其实他就算不侧面去问沈怀霜,答案在他心底很清楚。可直面并不美好的苦果冲击太强。

他在心底反反复复劝自己冷静下来。

两人无非就是回到和从前一样的相处模式。

这比直接硬捅那层窗户纸好了太多,不是么?

可钟煜还是会陷入极端的绝望中,举目望去,四周不见人影,那颗心沉沉地坠地,又像复苏了一样拼命地跳动。

可每一下,它都在告诉他。

他不喜欢他。

他更不会爱他。

那些渴求,全都是他钟煜一个人的痴念。

先生,你、不在乎么

这一个晚上,钟煜还是和他以前一样,突然又销声匿迹了。

沈怀霜没再找到他,后来他想,钟煜胆子很大,做事很果决,但也有感到踌躇彷徨的时候。

刚到崐仑的时候,他知道了钟煜年少的事,两人聊着好好的,钟煜也是忽然把他推开,躲了一个月。

许多微不足道的事好像总能给钟煜掀起轩然大波。

钟煜从不在其他事情上害怕,但在爱意面前,他从内心深处觉得自己不配。

他不配被任何人好好爱。

他也不配得到同样的回应。

所以,他早就习惯用厚厚的壳把自己裹起来。偶尔袒露他真实、最诚挚的忠心,可只是露了那么一瞬,他又像怕被伤害一样,躲了起来,在反反复复的拉锯中,就像在绕不出的迷雾中原兜转。

可情爱这件事又不像别的事,别的事钟煜可以花上十分的心力、无畏和认真,来给自己解惑。

在情爱面前,管谁是百年道人、天潢贵胄,人人都一样。

后来,又过了两天。

钟煜接纳下了他和沈怀霜还处于师徒之亲这件事,他如常找了沈怀霜,如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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